可能是薛桐太过生气,提高了音量。

陆诗邈听见厕所里回荡的声线,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薛教?”

薛桐一脸黑线,懒得和烧糊涂的人置气。

她手揽过陆诗邈的脑袋,掀起衣服往上提,语气放软,“把衣服脱了,都湿透了你不难受吗?”

薛桐怎么连生气都好温柔。

不会像邱雯一样只会责骂自己。

陆诗邈抛下23年来的拘谨,像个幼稚地小孩两手抱住对方,头埋进薛桐身体里突兀地委屈起来。

“教官有人欺负我…她们都欺负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不要像她们一样讨厌我,刚刚我感觉我看到我外婆了,我以为我自己死了,我好害怕…”

“我好难受,身上好冷。”

眼泪和雨水都蹭在薛桐的背心上,薛桐心被人一句句锤着,心烦意乱。

算了,不想脱就别脱了。

薛桐沉默,拿起吹风机开始替人吹干衣服。

热风上身,身上的冰冷得缓解。

陆诗邈刚刚一闹彻底没了体力,被暖意搞的昏沉,嗡嗡作响的吹风机仿佛巨大涡轮,把她带进天旋地转里。

她难受头晕到闭上了嘴,头依旧贴在人身上。

她就这么用头拱着,甚至不停地寻找一个安稳的姿势,想要让自己沉睡下去。

陆诗邈梦里仿佛落入棉花中,感觉被温热包围,柔软轻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