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吃了强效安定, 药物起了作用,让心率缓如死水, 浪袭无痕。她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就这么生生麻痹度过了两个小时。
她眼皮乏累, 大脑像是生了锈,甚至觉得下一秒可能会睡过去。
薛桐低头看向衬衣袖口,那枚银色的袖扣,绳索字母花攀附袖口两端,守住她最后一丝优雅矜贵,可惜袖扣漆面不怎么纯亮了,奢饰品喜欢用镀钯金,就是为了让产品早点失去光泽,这样更容易制造出消费缺口,可薛桐这么多年都不舍得换掉。
她用手把扣子拆下来捧在手里,头靠在前排座位上想盯出点什么。可惜脑子不允许她转动,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更像个狗,她盼望着有人能够快点来带她走,不管去哪,就算关到笼子里都行。只要带她走。
她看了不知道多久。
突然外面…
一声剧烈…
“轰。”
车子跟着颠了一下。
车外喧哗吵闹,大批人流开始往学校里面冲去。
安霖站在车外,眼看着图书馆顶楼火光四射,生生在白天撕出一道口子,尽管里面的人除了陆诗邈他谁都不认识,可他也有职业认同感,他的心随着那声爆轰声空白起来。
他想揪住一个带耳机的人问问里面情况,可他没什么权利去问。
不仅没人会告诉他结果,甚至他也怕听到答案…他不敢得到真相。
他扶着车门,往车窗里面去看。
车内的死寂,和图书馆顶楼的火光一起迎来了丝丝动静。
先是啜泣,随后猛烈起来…用撕心裂肺形容有点夸张,可惜语言不能精准表达那种悲恸。安霖泪点很高,也不是个容易共情的人,可最后他听着薛桐的声音,眼眶也不自觉跟着红起来。
说实话这是他认识薛桐13年,第一次见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