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来得毫无征兆,一颗一颗地往下滚落,浸透她脖颈上的围巾,打湿停留在她脖颈上的脆弱蝴蝶。
至少摧毁的不能是季青柚,也不能是虞沁酒自己——因为子弹来临的那一刻,她是要给季青柚挡下的。
飞机降落之时,已经到了深夜,虞沁酒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她在这座熟悉的城市横冲直撞。
说不清楚到底要找谁。
找秦霜迟?她应该和她说些什么?对不起?还是你活该?
找虞睦州?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干脆拽着虞睦州的衣领从楼顶跃下,然后与他同归于尽。
找季青柚?她应该去找季青柚,也很想很想很想去找季青柚,可她没能找到。
不在家,也不在医院。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打不了电话。
于是她打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着车路经不同的路段,急切地寻找季青柚的身影。
在偌大的南梧市,这种找人方式如同大海捞针。
但虞沁酒没有别的办法。
直到。
她迎来人生的第四个转折。
夜晚的风很大,她坐在出租车上,都能被吹得冰凉刺骨。出租车路过一条明亮的街,她在这条陌生的街道看到了自己留给季青柚的那辆车,墨绿色的甲壳虫。
路灯摇晃,视线逐渐开始聚焦。
车后的长椅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背对着她,弯腰低头,大衣被揉皱得像是刚从火灾里逃出来的人。
是季青柚。
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手里不知攥着什么东西,旁边放着一块蛋糕,蜡烛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