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小会,齐小迷红着眼不断地说对不起。
她不能给出回应,只能沉默。
于是,齐小迷问,“季医生,你是不是很恨我妈妈啊?”
恨?
很长的几秒钟内,季青柚都觉得这个词语很陌生。
毕竟活了将近三十年,这个字从来没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而在她的认知下,这个词也与很紧密的联系相关。
她和齐小迷对视一会,说,
“倒地的那一瞬间,我的确是很恨你妈妈,也恨那个把你妈妈带过来的爸爸,甚至恨你,平等地恨处于这个病房的所有人。
说来惭愧,虽然我是一个医生,应该在那种情况下判断出自己有没有伤到喉管和动脉,可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我快死了,但我今天和她说好,要去接我们的小猫,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齐小迷呆住,嘴里呢喃着“对不起”三个字。
季青柚垂下眼,轻轻地说,“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死了的话,她要怎么办呢?要是我死了的话,她是不是就失去我了?要是我死了的话,就是不是再也不能去看她送给我的阿尔卑斯和棒棒糖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去一般般酒馆吃蛋炒饭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接到我们的小黑猫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陪她滑滑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