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柚牵着虞沁酒的手,发觉虞沁酒的手真的很凉,在这样的春日暖阳里,竟然像是被冻了好几天的生铁,甚至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虽然虞沁酒刚刚一直在笑,可她的目光却始终聚焦在季青柚周围,有时则落在雪白的墙面或者是干净的地板上,完全不像她表现得如此轻松。
在季青柚牵住她之后,她绷紧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瞬间,可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恍惚,虽然望向季青柚时的目光仍然柔软,但当目光落到地板上时,会有一瞬间的无措,像是意识飞走。
“手这么凉,其他地方冷不冷?”季青柚顺着虞沁酒的目光往病房那边望,发现虞沁酒视线时不时停留的地方,是齐小迷那间病房面前的那部分地板,以及墙面。
虞沁酒来过这里。
就在季青柚出事那天。
即使现在这里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所有血迹和凌乱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但并不妨碍当虞沁酒再次来到这里时,无法避免地想起当时那个残忍的画面。
可在季青柚出来之前。
她仍然站在这里,没有戴围巾,完完整整地站在阳光下,没有人知道她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耐心等候着季青柚在这个病房里和其他人交谈。
她在欣慰,为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创伤的季青柚欣慰。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手脚冰凉,没有人知道她靠在墙边是因为当她来到这里时,看到周围干净的地板和雪白的墙面,以及数十张有些眼熟的人脸上的表情也已经从慌乱变成了平静时。
就像是凭空被抽走了所有思绪。
她不受控制地去对比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也已经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
在虞沁酒的目光仍旧在这个恶毒的场景里摇晃流连之时,季青柚上前一步,没有完全遮挡虞沁酒的视野,而是将她的手牵紧了一席,与她并肩站立在这个场景之下,传递自己手中的体温,安静地注视着她。
虞沁酒此时需要的不是逃避。
而是清醒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