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挑眉看向他,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个州县的官员?”
敦厚的官员回道:“臣,是宣房县令,赵应河。”宣房县与腾坨州搭界,较西北藩属之地的其它州县,算是比较富裕的。
江予问道:“赵大人可知百姓为何困苦?”
赵应河看着江予,抿了抿唇,似乎要豁出去的神情,他道:“百姓困苦,皆因无粮无米。无粮无米又因老天为难,老天为难尚可活命。但若治理这片地区的官员再行为难,便只能尸横遍野。”
赵应河话方落,便有人开始抨击他,说最先为难百姓的就是他赵应河。他笼络富商百姓前往他的县城,拿优待政策诱惑。稍微富足点的百姓见他那里安稳便都跑了去,安家落户,才使得他那里看上去比别的州县更为富裕。
江予听着其他官员的指责,赵应河却冷笑道:“你们也可效仿啊。”
赵应河是富商出身,几辈人中就出了他这么一个读书人。他散尽了家财,让百姓去试着种植这边恶劣地质气候下所能种的物品。虽每年损失不少,甚至有些还未成长起来的幼苗,便被风霜和酷暑变成了死苗。但赵应河将那些没有收成的百姓记录在案,每年着重派粮。即使没有收成也不至于让百姓饿死。为此他也成了家族的罪人。
赵应河虽散尽了家财,到也寻找出了适应这片地区的作物。今年便要试着让百姓大量种植。
江予听着一众官员暗讽赵应河,她出声道:“本王很是欣赏赵大人的敢言,还有哪位大人愿意言上几句?”
想说什么,大声的说出来,何必嘀嘀咕咕。江予给他们机会,他们却都看向她座位下坐处的邵承泽。邵承泽端着酒盏慢慢饮着,似乎今日的场面与他无关,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江予笑了一声,道:“既然诸位大人,都知道卖妻妾儿女之事。必然也都知道百姓为何卖妻儿,即是为活命,也不好禁制买卖。”
江予垂眸片刻道:“本王今日便下一道命令,凡州县人□□易,必须经过衙门文书。也必须经过被卖者本人同意,且是家徒四壁,无钱无粮。若有能活下去的钱粮,或者被卖者不同意被卖出,皆不予批准。如无文书强行买卖者或恶意苛待逼其就范者,本王也会上奏陛下,当论强盗掳人之罪处理。上至州县官员下至百姓一律严惩。州县人口买卖文书批准最多的两个州县,官员革职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