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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是她的神。

神此刻想要临幸她,她自当欣然同意。

苏深和叶北嘉陪着苏玉堂在房中待了会,苏玉堂忽然道:“深儿。”

苏深站起身,躬身行礼道:“父亲。”

苏玉堂抬头看向苏深,半响道:“你师父,不,你小姑母是你师父,你说你是跟着小姑母和你母亲长大的,那你小姑母一直和你母亲生活在一起吗?”

苏深低眸片刻回道:“是,不过师父、姑母行踪不定,要许久才来看我们一次。”

苏玉堂心中思索许久又问道:“你母亲葬在何处?”之前苏玉堂问,苏深没有告知。

苏深回道:“葬在了一处风水极佳之处。”苏深似乎不愿意告诉苏玉堂,她母亲埋葬的地方。

苏玉堂又道:“深儿,我想”

苏深抬眸看着苏玉堂,苏玉堂眼神有些躲闪,他道:“我想将你母亲的尸骨带回来,待我百年之后与她葬在一起。”苏玉堂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她们太多了,早有想将苏深母亲的尸骨带回来的打算。

苏深思忖片刻,苏玉堂的想法她可以理解,但她不想惊动母亲。苏深回道:“母亲已入土多年,孩儿希望父亲不要在惊动她老人家了。”再者那里只有衣冠冢,母亲当年死在了师父带她求医的路上,时及夏日,尸体难以运回,师父便寻了一处风水之地掩埋了。

尸骨都已经寒透了,再挖坟移骨,路途颠簸,苏深觉得自己的母亲早已习惯了那处的风景,师父每年也会常常陪坐。她想如果母亲地下有知,也不喜欢自己死后还要被折腾一番吧。

可苏玉堂不这么想,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死后想与她合葬,也算全了他未能将她娶进门的遗憾。既然苏深不愿告诉他,他便去问苏映念。之前她以苏深师父的身份,将苏深是他的孩子的事告知的时候,他还有几分怀疑,在后来苏映安也告诉他,苏深是他的孩子,他才信。

苏深的母亲陆凝,当年是被苏恒金在与苏玉堂大婚前送走的。苏恒金不让苏玉堂去寻陆凝,说她不检点,还有给他准备了另一门婚事,婚期照旧,只是换了新娘。

苏玉堂一向是府中最听话的孩子,可他却为了陆凝叛逆了一次,忤逆了父母,可最终还是妥协娶了后来定下的姑娘,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现在的苏恺和苏夏。

苏玉堂踟蹰了许久去寻了苏映念,苏映念此刻正在跟郑青落说些宗门之事。郑青落想请她留下一段时间,教一教狸山门下的弟子,苏映念也同意了。同宗门派,同气连枝,苏映念没有不教授的道理。医术她不在行,但武功她却是领极门派数得上的,不然掌门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来此协助狸山。

苏映念见苏玉堂过来,问道:“有事吗?”

苏玉堂向郑青落行礼后,对苏映念道:“小念,大哥想问你些事情。”

苏映念看了一眼郑青落,郑青落会意,告辞先离开。

苏映念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问吧。”

“阿凝,葬在了何处?”苏玉堂有些心虚的问道,当年陆凝被父亲送走,他确实没有去寻她。

苏映念本来背对着他,忽然转身看着苏玉堂,语气极为厌恶的道:“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玉堂自知理亏,低声道:“她与我生下了深儿,怎么能与我没有关系呢。”

苏映念听到他说苏玉堂与陆凝生下了苏深,心中压抑已久的火苗窜了出来,没了一点领极门人的风度,吼道:“你还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她被父亲偷偷送走,送到别院为奴为婢,寒冬冰霜之季浆洗洒扫不说,还要受气挨打,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苏玉堂低下头羞愧极了,可苏映念没有放过他,继续讥讽道:“不知道吗?我来告诉你,你在与你的新夫人花前月下!”

这些似乎还不解气,苏映念又道:“她从小与我一起,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全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去追求她,为什么父亲把她送走你都没有拦住!”

苏玉堂低着头久久不语,眼中满是愧疚。

陆凝的父亲生前将陆凝和陆家产业一并托付给了苏家,陆凝从小长相模样清秀可人,四岁的时候便去了苏家。而那时苏家幺女苏映念才两岁,陆凝进了苏府便与她玩到了一起,两人同吃同住,似双生连体般,形影不离。再后来苏映念被领极门相中,带去了学艺,几年后,苏映念回来,苏玉堂便要与陆凝成婚了。

只是不知为何苏恒金在大婚前说陆凝不检点,将她悄悄送走了。

苏映念见苏玉堂不说话,气的出了房间。又是这样,沉默似乎是他多年来最拿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