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回道:“这药实在太冲,先帝的病回缓后,微臣便与太医署的多位太医商议过,停了此药。”
景昭慕坐在一旁,低眸片刻,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先帝服用过的药渣在何处?”江予替景昭慕先问了出来。
太医令回道:“先帝熬药的药渣全都被封存了起来。”
江予蹙眉,问道:“为何皇后去询问之时,却说不见了?”
太医令哆嗦一瞬回道:“皇后娘娘所问之人是新来的太医,他并不知道先皇的药渣存放何处。”
“去把药渣拿来。”江予声音冷了几分。
药渣拿来之后,景昭慕仔细看了看,并未有蹊跷,里面换了一种温和的药草替代了黄草乌,倒是没有什么错。叶北嘉也在一旁瞧了瞧,只是她的神情似乎略有惊愕。
太医令退下后,景昭慕有些歉意的对江予道:“是我多心了。”
江予神色温和,安慰道:“不怪你,皇爷爷之前确实有康复的迹象,怀疑也是对的。”
宫中最近几日一直忙于洪帝的丧事,各种祭祀礼仪,还有请来了甘霖寺的住持来此为洪帝念经诵文。
小年那日,江予用膳之时,看了一眼景昭慕,神情亏欠的道:“今年不能陪你放烟花了。”国丧期间,禁放烟火,百姓也都要跟着服丧,不能嫁娶。
景昭慕喝了一口莲子粥,楞了一瞬,略弯唇角道:“你还记着这事呢。”
江予当然记得,她第一次带她放烟花之时,景昭慕兴奋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那时她便想,每年都要陪她放一次烟花。只是今年刚好赶上国丧,百日内禁放烟花。
用完膳后,江予和景昭慕又去了洪帝的灵堂,烧香祭拜。景昭慕先前怀疑洪帝死因是有些许根据的,但见到药渣之后,便打消了疑云。洪帝死之时,面色有些红润,现在想来应该只是回光返照。
宫中今年没有置办宫宴,宫中上至皇太后下至婢女内侍官,全都以素服着身,且宫中忌杀生食素。
一个月后,江予脱了丧服,洪帝灵堂移到了皇陵处,等待吉几日吉时之时下葬。各地藩王收到了丧讯,上奏哀悼,江予看到江术的奏折,仔细查阅后,让人送去了苏映安那里。
江术走后一直未有书信,苏映安想念的很,虽奏折中只是官话哀悼先帝,但让苏映安看一看江术字迹也是好的。
苏映安看到江术的书写的奏折字迹后,高兴的拉着江予说了好些关于江术的话,看到苏映安这么开心,江予忽然萌生了让江术回来的念头。
以前有洪帝在,她不敢让江术回来,如今洪帝驾崩,江予想让江术回来帮她了。
之前也是因洪帝在,朝堂才安稳未生波澜,如今洪帝才驾崩不久,朝中便分了党派。以丞相及其亲信为一派,武官为一派。这两派似乎有些水火不容,江予此前一直将武官的地位提升,导致了文官多有不满。
每次早朝,两方便会吵的不可开交,有几次江予甩了脸色都未能制止他们争吵。若将江术召回,她们兄妹二人合力一定能将成国推向盛世。
江予回了暮晨宫,跟景昭慕提了此事。景昭慕没有反对她,但她总觉得江术心思太多,上次回来她为其诊脉,便是因为他心思沉郁才导致他的病迟迟不好。不过朝堂之事,她多少也是知晓一些的,但这样一个人真的能帮到江予吗?
两个月后,苏映安一直未收到江术的书信,担忧的又是食不下咽。江予思索许久,不顾朝臣反对,将武王召回了京城,并让其在兵部任职。
江术回了京城后,隔几日便会带着武王妃公孙右,前去福寿宫向苏映安请安,苏映安也在江术回来之后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了不少。
江予见到苏映安如此,便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且江术也将兵部管理的让她十分满意。
虽然江术回来让她轻松了不少,但另一件事情却让她头疼。
后宫自她继位以来,除了两位侧妃跟着被封为了妃子后,便未曾添过妃子。景昭慕与她成婚也有些年月了,一直未有所出,朝臣们也是替皇家担忧。年前便提及的事情因先帝驾崩,耽搁了,如今过了丧期了,为皇家开支散叶之事便又重新提了出来。
一日,江予又被朝臣逼的提前散了朝,她回暮晨宫之时景昭慕还未醒来。江予站在床榻边瞧着景昭慕撩她心怀的睡颜,心中鄙夷这些大臣,他们不会懂得弱水三千只想取一瓢的体会。
她脱了龙袍,爬上床榻,将景昭慕捞进了怀里。如此美人在怀,她又不是柳下惠,国丧期间,她也一直尊礼,未享用过美人,今日床榻上的景昭慕处处都在释放着让她宠幸她的讯息,她怎么能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