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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慕痴楞的看着许国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了熟悉的草药味。景昭慕不用转身便知道是谁。

江术身上的草药味道,即便已经不在服用了,但这气味似乎与他融合在了一起,只要他靠近,景昭慕便能嗅到。

江术接过士兵手中的伞,与她站在一起。景昭慕本想当没有发现他,但见江术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江术,冷冰冰的声音道:“陛下不必在这里看守着本宫,本宫不会离开大营的。”想走她也走不掉。

江术虽与江予长相一样,但她却怎么看都不顺眼,只瞥了一眼便又看向了远处。

江术见她与自己说话,温声道:“雨太急,莫要着凉了。”

景昭慕冷笑一声,道:“陛下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前线冒雨厮杀是将士?”

江术眼眸微眯,低头看向地面时,见景昭慕裙摆有一处被雨水打湿,沾了些许泥土的地方,他掏出帕子想要为其擦拭掉,才弯腰便被景昭慕躲开了。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本宫是太后,当知有别。”景昭慕退后了一步,没有等江术站起身便离开了。她不仅提醒江术是一国之君,还提醒他,她是江予的人。

江术直起身,看着景昭慕在雨中奔跑着头也不回的进了营帐,他的心蓦地揪在了一起。景昭慕何时曾这样拒他千里之外,连一点曾经疏离的温和都不存在了。

三日后,景昭广的暗卫带回来一个成国的伤兵,是曾经跟着江予的那两千人中的一名骑兵,他是死里逃生了,但太上皇江予却身中数箭,下落不明。

据他回想,当时将士拼死护着她,用自己的身躯为其拦住了箭矢,但还是让她中了几箭,而那箭上还有毒。

景昭慕听到这个消息后,发了疯一样要前往许国去寻找江予,谁拦她,她便拿着剑刺谁,最后还是景昭广将其打晕送回了营帐。

景昭慕再次醒来之时,唇上血色全无。景昭广端了汤药喂她,她却将药碗打落碎了一地。景昭慕想要下床,景昭广按住了她,景昭慕下不了床便跪在了床榻上,求景昭广放她去许国。

景昭广命人看牢营帐后拂袖而去,他的妹妹何时这样卑微祈求过别人,在恒国都是集宠爱于一身,只要撒个娇或者生个气便会有人会为她做任何事情,如今为了一个男人这般没了自尊。他恒国怎会有这样的痴儿。

景昭慕被困在营帐中,江术来了几次探望都被拒之门外,景昭慕不想看到他这个罪魁祸首,尤其是他还顶着和江予一样的面容。

可突然有一日,她对外面的人说她想要见江术。江术猜想可能是她想江予,拿他顶替,虽是替代品,但他还是欣然去了景昭慕的营帐。

江术进了营帐,看到景昭慕正坐在榻上喝药。景昭慕听到营帐门口响动,抬眼看过去,看到江术走了过来。

景昭慕将手里的汤药递给了一旁为她安排的婢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江术,直到江术走到她的床榻边,她才又伸手准备将汤药接过去。

江术见状,将药接到手中,温声道:“朕来吧。”

景昭慕没有拒绝,江术见她温顺的喝着他喂的汤药,心中有了一丝别样的想法。景昭慕喝着药,对江术道:“陛下可否让人出去一会,本宫有话想与陛下说。”

江术侧目看向婢女,道:“下去吧。”婢女欠身去了营帐外。

江术继续喂药,景昭慕看着江术问道:“阿予现在生死不明,陛下不担心吗?”

闻言,江术持着汤勺的手停滞了一瞬,他担心,可担心又能怎样?现在许国封闭边境,且有扩张之势,他们此刻只能与其对峙,并没有全胜的把握。江予现在在许国,他派去的人也多数没能再回来。想要寻到江予,无疑大海捞针还加了风浪,且江予中了毒箭怕是凶多吉少了。

“陛下一点自责的心都没有吗?”

江术看着汤勺,一语不发的喂着汤药给景昭慕,景昭慕见他不说,一怒之下直接将汤药打翻在地。江术看着撒了一地的汤药,声音带了几分低沉,道:“若阿予出了事,我一定会护你此生周全,照顾你一世的。”说罢便要起身去唤人来收拾。

景昭慕嗤笑一声,道:“我堂堂恒国公主,焉用你来照顾?阿予若真的出了事,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

江术抬起头的一瞬,景昭慕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碎碗残片,抵在了江术的脖颈处。

“我要带一队人马,去许国找阿予。你若不答应,我便杀了你!”景昭慕说着将碎片往江术的脖颈处用了几分力。

江术不会武功,景昭慕自然拿捏的住他。可即便江术感受到了景昭慕手上的劲力,没有在唬骗他,但他依旧没有松口:“许国此时处于全面戒备状态,你不能去!”去了便是送死,他不能看着景昭慕这样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