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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术站在原地,双目通红,随后外面宣旨的内侍官走了进来,还带来了两身丧服。

江术换上一身白衣丧服,带着公孙右和江衡匆忙去了福寿宫。进了福寿宫,看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苏映安,江术眼中的泪水瞬间滑落。

太医跪在一侧,很确认苏映安此时已经全然没了呼吸。

江术快步过去时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而后跪伏在地上爬到了苏映安的床边,看着苏映安苍白的面容,他又险些哭晕厥过去。

一个大男人哭到如此程度,一定爱极了自己的母亲吧,可江予却站在一侧冷冰冰的看着江术的背影。

几位内侍官过来扶住了江术,怕他伤神过激,伤到太后的遗体尊容,将他带到了一旁。而后负责宫中入殓的内侍官,将苏映安的遗体小心的抬了出去,送至了大殿灵堂处的棺木内。

江术泪眼模糊回过头时,看到外面的景昭慕,也身披一身丧服和江予站在一起,两人神色都有些冷淡。他方才摸到了苏映安的脉搏,确实已经停了。

苏映安的遗体被抬走后,江术把视线落在了如他一样,哭的双颊都是泪痕的江衡身上。江术胸口起落,吐出一口浊气,动作小之又小,若不是心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江予让他来就是让来见苏映安最后一面的,现在也让他亲眼见到了,也该入殓了。

江予看了一眼哭声不止的江衡后,抬眼盯着江术,道:“母后近日身体一直欠佳,时有困倦。太医也诊断不出什么问题,为她配了药,但都回天乏力。”

江术闻声看向江予,江予的眼神冷的不似从前,让他心中有些许不适。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苏映安去世的原因吧。

还未到暖春,皇宫内此时一片萧瑟的景象。加之又有白色丧帆和穿着丧服的宫人行走,使得宫中气氛低迷,走动间都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弄出响动被治一个对太后不敬之罪。

苏映安入了棺木之后,江术主动请旨去为苏映安守灵,江予也都默许了。

夜晚,江予站在灵堂殿外,身穿一身单薄的丧服,冷冷的看着殿内,江术和公孙右以及太子江衡,他们恭敬的跪在灵堂一侧,添着香纸,可在江予看来全是惺惺作态。

江予才到暮晨宫口,景昭慕便过来了。景昭慕将怀中大氅,披在了一身单薄丧服的江予身上。江予看了她一眼,勉强勾起笑意,随后伸出手牵住了景昭慕,声音似乎很是倦怠的道:“回去吧。”

江术衣带不解为苏映安守灵七日后,江予下旨让百官前来祭拜,而后移入皇陵,等待吉日下葬。

宫内墙壁阴影下的雪已经全都融化了,大臣们穿着丧服随着内侍官的声音传出后,全都跪在了地上,准备送太后最后一程。

江予和景昭慕也跪在地上,江予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景昭慕则是面色从容的看着眼前。

内侍官在准备喊第二声跪礼之时,江术缓缓站起了身。内侍官见状,有些惊诧的看着江术,不知该喊还是不该喊。江予疑惑内侍官为何不出声时,顺着内侍官的目光,回过头看到了已经站起来的江术。

江术站起身,走至灵堂外,看到外面一地跪伏的朝臣。今日是他的夺回皇位的最佳时机,他之前一直被江予软禁在宫中,不能与外界联系,如果得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也不能放过。

文武百官没有听到第二声跪礼,有些个大臣偷偷的抬起了头,偷看了一眼,只见武王站在大殿门口,一副他才是这宫中正主的模样。

江术神色没有一点悲伤的模样,大臣们久不闻声响,但碍于礼数,都不敢抬起头。

江术见状,大声道:“诸位大人。”

闻声,大臣们全都抬起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武王站在灵堂前,阻碍了内侍官的喧礼。江术不以为意,又继续道:“太后如今已经驾崩,小王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外面跪地的大臣,不知江术要说什么,全都静声听着。江予和景昭慕在灵堂内跪着,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江术继续道:“小王自幼体弱,诸位大臣也都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体弱,小王才身不由己被母后换掉了太子的身份。”

江术的话,让大臣们一阵议论,整个宫殿前,嗡嗡作响。有几个官员附和着故意问了江术一些问题,一唱一喝,将他被换的原因过程,以及自己的无奈说了出来。

无非也就是当年苏映安为了苏家,为了保住太子之位,才让江予替代了江术之事。

说到后面,江术似乎有些哽咽了,下面几位大臣准备再问话之时,江予的怒声传了出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