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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州任职时,就属那边农民闹事最多,多少任知县都急的往出调,偏偏你掉这么个火坑里。”

唐星海说漏嘴了,干脆就直接和容楚说了,他本性豪爽,本就是憋不住话的性格,这性格尤其容易得罪人,不然做官这么多年不会还在各县打转当知县,按理说以他的政绩应该早就升上去了,不过看他性格,这知县也当着挺美的。

容楚笑道:“说不得我去了能有法子解决呢?”

唐星海不信,但他也不挫年轻人的锐气,看茶来了,请容楚喝茶。

范祁主薄也来陪坐。

喝了一盏茶容楚才说道:“我前日归家才知道县上的心意,所以今日里特意来拜谢知县,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要拜托。”

两人相谈甚欢,唐星海大手一挥,不在意道:“你尽可说便是,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容楚从袖筒里拿出了三百两银票起身放在唐星海面前,她长长作揖道:“我能有今日成就脱离不开我们婺源各界的培养和厚爱,今次在京都看到寒门出头不易,因此我想在我们婺源村成立一个堂学,凡是想学习的人皆交很少一部分钱就能学习,除了我的贴补外,我还想由您牵头,把家里的一部分地转为堂学所用,村上也有一些无主荒地,要是县上同意,也可以让人开荒转给堂学,这以后有产出,有收益,更能长长久久!”

“至于这学堂为什么放在我们婺源村,这也是我一点小私心,想将婺源村变得更好。”容楚坦诚道。

“好事!这是好事啊!”唐星海拍桌道,又上前去扶起容楚道:“我正愁怎么教化百姓,有你这今科进士牵头,想必众人纷涌而至!”他想到激动处又拍了拍手说道:“你这不得行,开堂学需有老师,这老师从哪里来?我看要找县学的人商量一下!”

“大人跟我想一起了。”容楚被扶起来说道:“我正有此意。”

“这次去京都我也大开眼界,正如书上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发现南方的学子都有这学以致用的游学路,我想不如让县学里进学的这些人排班来堂学当夫子,一来验证他们所学,二来也能在教授别人的途中精进自己的学业,不用死读书,读死书。”

“好想法!”唐星海拍掌道,又赞叹地看着她说道:“我这下相信,农奉县的事情你必有解决办法!如果全天下都有你这样的人,想必这天下很快都将往来无白丁了!”

容楚假装羞涩的笑笑,把银票又往前推了推说道:“这钱也不知够不够,要不够我可以再多捐献点。”

“哎!”唐星海说道:“那用得着你多掏呢?你捐献的那几亩地都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来,不过是给夫子发个薪水的事情,这以后就由县上来管了,只是不知这堂学选址在哪较好呢?”

这要弄好了,可是给他这个当地知县增加政绩的事情,唐星海如何能不大包大揽呢?

容楚垂着眼,嘴角边有一丝不善的笑容。

“我们容家的族学荒废日久,在那里即可。”

唐星海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切都有了着落,只等他和县学的夫子商议了,但想必夫子也会同意的。

说时迟那时快,唐星海就让人去请县学的夫子了。

县学的教谕来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听范祁主薄解释后,当下眼睛里放光,县学维持不易,所有考上童生的学生皆称为廪生,县学是要按时给发银子和粮食补助生活的。

这本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但县学童生中除了廪生还有增广生员和附学生员,这两个可没有补助,读书本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要因没钱退学这也不是没有,毕竟不是谁家都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往往过了童生就能去找一些诸如账房先生之类轻松省力的活赚钱养家了。

因此县学往往人才流失严重,很多教谕看着能考上秀才的学生,后来都不来考了。

这下要有范主薄说得给别人教书,验证自己所学,县里还给发钱的好事,教谕第一个举双手认同。

范祁主薄介绍容楚,说这是她的注意,也是她捐献自己的田地和金银的,教谕看容楚的眼睛都变了。

容楚又跟教谕说了这以后究竟如何施行的事情,教谕认真听着,最后忍不住找了笔墨纸砚,提笔写了起来。

容楚说得认真,他也记得认真,走时看容楚都是看圣人的眼神。

这来教谕时心慌慌,回去则红光满面的。

唐星海直叹容楚是个人才。

这讨论着就到中午了,唐星海非要留容楚吃饭,盛情难却之下,容楚托人去客栈给家里人说一声,不要等她吃饭了,和唐星海在府衙里吃了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