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完就笑呵呵地起身,一点也没把三位族老放在眼里。
大族老一看就心道不好,这容楚怕就是故意跟他们作对来着。
当初容楚他爹容达不能进宗庙,也是他起了歹心,故意避让去了城里姑娘家,否则这二族老和三族老怎么会这么顺利侵吞容达家田亩?但面上他却是无辜的。
要说起这容楚家和他们三家的恩怨,就要追溯到祖上了。
容楚的父亲叫容达,容达的爹是容昌安,跟他们是一家兄弟。
容昌安自幼聪明,那时他们一家都在地里讨饭吃,但容昌安作为老小就是嘴甜讨父母喜欢,原本是要送去念书的,可那时大族老和二族老俩家已经娶妻,谁也不愿意再从家中出这个钱,尤其老三还没娶妻,这事就不了了之。
但父母偏心,留他们三个在家种地,竟然把容昌安送去城里学木工,那容昌安做了几年学徒,走街串巷的竟然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那年头刚闹了几年饥荒,田地收益都不好,虽然容家人多,肯吃苦,容昌安又有收益,但也仅仅能维持个温饱,谁都不信容昌安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自己拿出来的。
这容昌安跟着商队去到了塞北,从那里拿回来美酒、皮毛等稀罕物,一次就赚了盆满钵满,此后开始发迹,又跟村上多买了几块地,还娶了媳妇,但兄弟们起了想要跟他做生意的心思,他竟然说不干了,开始在家种地,村上都说这容昌安肯定是赚够了钱,也就是那时候起兄弟四个起了龌龊。
二族老和三族老忍不下这口气,闹着要分家,大族老在背后出谋划策,他是老大,几个兄弟怎么都越不过他去,虽然兄弟三个占得金银最多,但父母还是把田地多给幼弟分了几块。
分家之后,兄弟来往也就淡了,后来父母死后,在大族老牵头下盖起了这容家宗庙,召回了不少容家人,但有记录可循,容昌安也就是容楚爷爷捐献的最多。
容楚看着这座庙,只觉得可笑,明明是他们这支出的钱最多,现在她父亲却连宗庙也进不去,不知道爷爷在天有灵会不会后悔建这座宗庙?
容楚看着被她拿话堵回去的三位族老,她负手站着倨傲地说道:“我此次回来不是找三位族老麻烦的,而是来告诉你一件大喜事,县上准备在我们婺源村开一个堂学,由县学里的人来当夫子,交极少一部分钱,诸位的孩子皆可进学。”
三位族老一听,这的确是件喜事,但总感觉怎么不对呢?这容楚会有这么好心吗?
容楚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因为选址在我们婺源村,所以村上必须出功出力,正好我们容家族学不是没办成,房子闲置着,我就给唐知县说了,唐知县大喜,很感激我们容家的付出。”
这族学的房子的确闲置着,当初容昌安捐献了宗庙后又想办族学,地方盖起来人却生病了,这族学也就没办成,毕竟大家都不想掏钱,房子就空置了,这族学的地方拿起用也没问题,毕竟是在他们村上办学,这事也没问题。
三位族老点头,就听容楚继续说道:“我因为快要去任职不能在村上多待,感念这些年县学夫子对我的教诲,县学的人下来总要有贴补,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不利于以后堂学的发展,由我做主,把我家登记在册的田亩分给堂学,由唐知县进行堂学的分配,以后这些田亩就归堂学所有,不知三位族老有何异议?”
容楚冷笑着看着他们。
当初说他们家的田归宗庙所有,那只是口头承诺并没有书面说明,而每人名下有几块地,在当地县衙是有记录的。
二族老和三族老嘴唇颤抖着,不想容楚竟然在这等他们!
容楚继续说道:“按照昊元律法,侵占别人田亩,处一年以上三年以下徭役,我就不多跟族老们算了,毕竟这些地以后也不是我的了,想必县上会跟各位一笔一笔算清!”
二族老一下退后几步,眼前一黑,三族老也晃似全身没了力气,软得跟面条一样。
这徭役可不是人干的啊!当初婺源修路,就是那些凶穷极恶,体格健壮的罪犯都死在了路上,像他们这般年纪的老朽,估计待不了几天,就能死在繁重的徭役上!
大族老及时出声道:“容楚你在这吓唬你长辈做什么?当初他们也是见你母子照顾不了那些田地,你母亲柔弱,你又要进学,才接过那些田地,说是供奉宗庙,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这谁家的地都有花名册登记的,这些年你母亲人在村上族里也帮助了你们不少,不说这远的,就说这近的,你去京都念书,这族中是不是给你凑了十五两银子?做人要讲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