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穿着雪白的里衣,身上的外衫解下系在腰部,正扯着领子用头上的草帽扇着风,顺便对旁边穿着文士服的女人抱怨道:“这贼老天,一到秋收不是暴晒就是暴雨,一天不得消停。”
“咳咳!千户!”那穿文士服的女人提醒道进人了。
男人立马坐端正,抬眼看向进来的人道:“你就是容楚?新任知县?”
容楚作揖,“我就是。”又抬眼笑道:“好巧?孟账房也在这?”
孟蕴云挺起胸膛道:“我来找千户有事。”
容楚脸上笑眯眯的,看得孟蕴云就牙疼,她上午刚跟这人打过交道,知道容楚难缠,刚还跟千户说这人呢,裘千户却很不以为然,并说什么都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他拳头硬,不怕这些文官来阴的。
孟蕴云是担心这容知县不来阴的,而跟你来软的,这些大老粗就是有十个心眼,都玩不过这些当官的。
之前的那些知县不过是不耐烦这农奉县没油水可捞,才一个个都被气走了,要真遇上那等不要脸的,裘千户可能不是对手。
络腮胡子的裘千户挥手道:“你们等会再叙旧,我底下士兵说你在田里转来转去的,影响他们收割,是有这么回事吗?”
容楚愕然而后失笑,他们竟然是这样看她的,她又要作揖,那裘千户豪爽的挥手道:“别娘们叽叽的,快坐,说说你来干什么?”
容楚脸上无奈道:“裘千户,虽然我是个乾元,但也是个女性。”
裘千户这才咳嗽两声,自觉自己失言。
他提起桌上的水壶倒水说道:“坐坐坐,我这凉棚是简陋点,但是四面透风,总比你站在大太阳底下强。”把水推过去他又说道:“我就是个大老粗,这说话不过脑,你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