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峤眉宇间凝上一层寒霜:“柳繇,适可而止。”
古今中外的九头蛇不少,但名唤繇的却只有一条,那便是凶兽相柳。
相柳类龙,擅驭水,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容易引发水灾,池冉想到最近接二连三的大暴雨,多半就是这家伙搞的鬼。
不过相柳据说?自万年前的大浩劫后便销声匿迹,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死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池冉奇怪,相柳闻言发出桀桀怪笑,七个?脑袋十分欠揍地凑到祝峤跟前,拉长了?声音:“如果我不……”
没等他说?完,池冉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陌生又?熟悉的恐怖威压让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跳得咚咚响,血液一下下冲撞鼓膜,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
这让他想起和某位局长初识时的场景。
池冉下意识看向威压的来源,洗手间里的水位已?经?到了?膝盖处,只有祝峤脚下那一小片地方依旧干燥,祝局长穿着他那身高?定衬衣,左臂袖子破了?半截,面无表情?,却十足凶残,宛如一尊冷心冷肺的杀神。
他缓缓抬手覆上右眼,眼罩被一点点摘下。
池冉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对未知危险的直觉,心里有个?声音让他赶紧逃。
池冉没有动,一眨不眨地望着祝峤的那只右眼。
祝峤左眼的瞳仁幽深如墨,冷若寒潭,是正常人类的形状,而他的右眼并不是池冉以为的残缺,而是兽类的暗金色竖瞳,神秘,诡谲又?危险,引得人不自觉地望进去?,进去?后才发现那是无法逃离的可怕深渊。
“艹!”柳繇大骂一声,当即调转七个?脑袋试图从洗手间狭小的气窗里溜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
此时是半夜十一点,大楼外除了?街灯没有其他照明,池冉忽然打了?个?寒颤,才发现周围的温度比之前低了?许多。这么?冷,应该已?经?零下了?吧,一种比夜厚重百倍的浓郁黑色如墨汁般在室内迅速渲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