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回了一句:没有。
悬着的心落下了,不仅落下了,还一直在沉沉地坠,最终落到了谷底。咚的一声,她脆弱的尊严倒地。不为没有时间,为这隔着屏幕的空空二字。
姜迎灯回一句:嗯,我知道了。
预料到没有下文,她把手机搁在一旁,随手翻了一本书,但无心阅读,又打开菜根谭——这本书被她用来练字。
姜迎灯将钢笔吸了墨,在纸上平心静气地写古语。秀丽的字迹在纸上慢慢铺陈,写了快有二十分钟,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旋即放下钢笔,拿起来看。
l:有点忙,在外面出差。回来会告诉你。
姜迎灯看着这句话,趴在桌上不由弯唇浅笑,镜子里她的明亮双眸灿若桃花。
她回:好,你忙。
少女心未泯不是坏事,还能在睡前小剧场为自己演一出甜蜜故事。
……
过完假期,迎灯跟随大部队前往军训基地。
没有想到,比谁表现得都洒脱,听天由命的姜迎灯却是头一批倒下的。
在基地的第二天,还在练军姿。她因为早晨起晚,没有赶得上早餐,仓促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又往裤兜里塞了一颗,随后就匆匆赶去训练场。
姜迎灯自知体质不太好,犯过低血糖。但无奈运气不好,分配到的教官凶神恶煞,站到头晕不敢喊报告。
于是,在一声尖锐的“报告教官!有同学晕倒了!”以及阵阵骚动声中,姜迎灯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没过多久,她醒过来是在陌生病房。
姜迎灯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灰白的天花板。
再偏过头,视野里,窗口的绿叶在飘摇,白色帘布在晃动。男人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立在略显老旧的立式空调前,正探出长指,在尽可能将那难以操控的叶片往上推,而空调正对的方向正是她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