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毕业,姜迎灯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一年,在燕城的最后一天傍晚,她和姜兆林、朱琪坐在一家米线馆里吃晚饭,姜兆林问她玩够了吗?姜迎灯咀嚼着米线,忽然眼眶涌上热气,为这盲目无果的思念,为即将发生的告别。她突如起来的情绪低谷把朱琪和姜兆林都吓了一跳。
姜迎灯咬着牙没有让酸涩化成眼泪,她笑一笑说玩够了。
如果是同桌就好了。
不是的话,同学也可以。
实在连同学的缘分都摸不到,一个学校的,能在跑操的时候瞄两眼,总是好的。
可是他都不是,她暗恋的人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不对,不是月亮。
举头就能望明月,但她抬头低头,左顾右盼,无论如何也见不到梁净词。
只有在梦里喝醉了,才能触碰到他模糊的背影。
有那么几年,姜迎灯是真的很想梁净词。
他是即便付出许许多多的努力,祈求许许多多的缘分也不能够见到的人。成为了她横跨青春的执念。
追忆完往昔,车恰好开到头,姜迎灯回眸望他,冷不丁问了句:“你会不会记得以前我小时候的事。”
“记得,”梁净词不假思索,“跟你有关的事都记得。”
他不说假话,记得是真记得,属于仔细去回想都能想起来的那一类。
毕竟和她有关的记忆算不上多。
姜迎灯不觉莞尔,又看窗外,指着某条路说:“这里有一个剧院,剧院后面有个老戏馆,爸爸在这里带我听了一出《长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