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再拨一遍。
嘟嘟——
嘟嘟——
这一回,大概等了半分钟有余,就在她以为又无人接听,将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起。
一两秒后,那头传来一个沉如碎玉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微懒,倦怠,问:“哪位?”
姜迎灯一顿。
这熟稔的、久违的,日日夜夜覆在耳畔的声音,被三年的时光模糊掉,又在这一瞬仿佛把一切拉回了头。
她略显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
随后,生硬地挤出两个字:“你好。”
那一端的人略作沉吟,这段沉默,显然也是听出了什么,而后他轻声且温和地应一个字:“嗯。”
姜迎灯继续说:“你好,我是纪录片摄制组的,想请问您——”
越说越紧张,心跳不受控地变得急促起来。拍摄,取景,采访,梁园,北郊,溯溪……一连串关键词一齐涌到脑子里,忽然挑不出个重点,她要问什么来着?
姜迎灯皱着眉起身,按一按额角让自己冷静:“稍等,我找一下选题表。”
紧接着去一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里找出自己的工作材料。
在稀里哗啦胡乱地翻着文件,翻书的声音里,她听见梁净词一如往昔,沉稳平静的宽慰:“不着急,慢慢找。”
姜迎灯还在紧迫地翻找着她的材料,肩膀被人拍了拍。
周暮辞指着她的手机,做口型: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