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灯脑袋垂得很低。
过很久很久,她声音颤颤,喊他一声:“梁净词。”
她说:“你犯规了。”
姜迎灯敛着双目,没有抬眼,生怕那吊灯的光线也会刺激到脆弱不堪的泪腺,让濒临破功的心情再也无法往回收。
继续说: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我很讨厌你。”
他顿住脚步,竖耳在听。
“我让你进门,是因为客气,我让你碰我的腿,只是因为,我今天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挣扎。我跟你能聊上几句,只因为你在问我,所以我只能礼貌地回复一下。”
“我不把你推开,是因为……你对我还算有恩情。”
倾诉就像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从她的薄唇之间流出。
他守着分寸,站在她朦胧的余光之中,是清冷浮冰,也是无暇美玉,不为旁人触及的心底,也终是为她有了抹不平的折损。
声线有了明显的哭腔,姜迎灯手捧住脸。
“分手就不能再说话了,看见了也要装看不见。情侣头像也不能接着用了,都是要换掉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很讨厌你,如果不是工作,我只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我从不觉得我在折磨自己,只有你在一刻不停地折磨我。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对我做的一切,有多么残忍?”
到后面,她连发音都困难,像是从心口,从胸腔迸发出来的悲鸣,一字一顿,艰难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