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四五点钟,梁净词没再睡,在窗前看夜色渐明,坐到天亮。
梁远儒在家,老爷车就停在园子里。他是头一个起床的,伴着鸟语花香悠悠拉起了二胡。
“爷爷,早。”
梁净词平平地打了声招呼,外套搁在臂弯中,径直要走向自己的车。
“上班儿去呢?”二胡声停了,梁远儒回头望过来。
他说是。
看谱用的老花镜被往下勾了勾,梁远儒挑起皱纹密密的眼瞧他:“顾爷爷他孙女订婚,你怎么没去?”
梁净词顿了步子,看他,就站在那儿问:“顾家订婚,我有什么参与的必要?”
“有什么必要?”梁远儒为人谈吐还算温和,没那么夹枪带棍,但这声问里明显有着质疑的意思,音量拔高,“你说你jsg,好好的惹什么顾家,就那点过节,这么久了还过不去?你们小辈闹得难看,我们做家长的面子能过得去?”
“过节谈不上,我从没这么想。”
是他护犊子护得太厉害,见不得迎灯受伤害。
“我这么做,不过想尽可能保全些什么,但我可能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与其说解释给爷爷听,不如说是姗姗来迟的懊悔。梁净词视线虚虚地望他,若有所思。
“你有本事,你有什么本事?”
老爷子一个局外人,听得懂他这碎碎念才怪,只觉得他很幼稚地笑了下。
梁净词岔开话题,淡声说:“只当是我没礼貌,不会拂了您的面子。顾家那儿真有什么枝节,我去处理。”
他说着,解了车锁。
身后,梁远儒又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在说:“你说的保全,是为了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