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她低声喃喃:“其实立场也没有高下。”
梁远儒若有所思的眼望过来,嘴唇微翕,似是要说几句什么,但又没再聊深,一行人往阶上走,这个建在半山腰的园林海拔略高,即便炎夏,林间的森森冷气,让姜迎灯缓解了暑热和晕车带来的不适。
梁远儒:“我很喜欢明朝这个朝代,很有气节,当年崇祯帝的死也是很悲壮,知不知道这一段?”
吹牛谈天的时间,老爷子很随和,一脸要考考他们的样子,时以宁问为什么。
姜迎灯说:“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李自成打到皇城来,崇祯至死不南迁,他说我可以死,但是不要伤害我的百姓,所以最后真的缢死在一棵老槐树下面,后来到了清朝,这棵树还被顺治锁上,命名为罪槐。”
“罪槐?罪名的罪吗?”时以宁问她。
“嗯,”她轻声地说,“不过,罪不罪的,谁能定义。不然怎么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朱由检是个好皇帝。”
姜迎灯声线柔和,听得人舒适,再看她一眼,素面朝天的一张鹅蛋脸,少些气色。黑色挂脖吊带,配一条卡其的工装阔腿裤,看起来很酷很松弛的打扮,却因为路途遥远和她的精气神不熨帖,姜迎灯比来时显得蔫了许多,脸色十分苍白。
显露出以前念书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由内而外的那种苍白。
如果不是太疲倦,如今已经很少见了。
聊到这里,梁远儒的保镖过来。
“给那姑娘,”说着,梁远儒接过风油精,很热心地递给姜迎灯,“你往太阳穴涂一涂,手腕上涂一涂,有用得很。”
迎灯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只好接了东西,讷讷说一句:“谢谢。”
时以宁不知道查了会儿什么资料,抬头看一眼园林的牌匾:“这儿从前是个什么避难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