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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辞川的鬼魂逐渐变透明,黑沉的眼睛在鲜红的血液当中死死地盯着他。

“去死!!”

宋绵尖吼着,抬起手臂,毫不犹豫地再刺下一刀。

“呼、呼呼……”

宋绵的心跳剧烈,他瘫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地睡在血泊当中,身上的衣服被冰凉黏腻的血浸透,脸颊上也满是血,拿着剪刀的手流淌着鲜血。

“呵……”

他的喉间发出一道闷笑,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胸腔一震一震,笑得整个身体开始发颤。

笑声越来越大,宋绵仰起头伸手捂住脸,肩膀抖动几下,他又抱着肚子开始痛笑。

他又拿起来了剪刀,尖锐锋利的刀尖对准着自己柔软的小腹。

只迟疑一秒,宋绵失去了勇气。

剪刀从他脱力的手上掉下,宋绵在血泊中的身体蜷缩起来,崩溃地大哭着,眼泪和血液混在了一起。

宋绵搬回了老家,他很需要有人陪着,谁都可以,只要是人。他有钱了之后,除了给钱供妹妹读书以外,还给了母亲一笔钱,只给她一个人的。

他的母亲却选择拿这钱造了栋房子,为了给他的弟弟娶老婆。

继父看到许久未见的他时,焦黄的牙齿张合了一下,明显是要骂出“杂种”两字。

宋绵一句话也不说,只抄起一沓现金往继父身上砸,继父瞬间对他,把冒在喉咙里那句“你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跑回来给我传晦气”收了回去。

他会梦到陈骜,梦到陈骜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身体,会梦到季辞川,梦到他出车祸的现场,在火海里盯着他,梦到他腹中插着剪刀,面无表情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