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事情一堆,你和你哥哥整天都忙得不着家。”
“我老了,又能见着你们兄弟俩几回呢。”
“爷爷言重了,”沈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中性笔,拆了笔帽捏在两指间,很轻地一下下敲在桌缘,“是我最近疏忽,没能常回去看您。”
他将眉蹙得很紧,目光沉沉地落在桌面上,对着电话里的人保持着恭敬而不失亲热的口吻,“正巧昨天有人送了瓶酒来,今晚孙儿一定好好陪您喝两盅,好好儿地给您陪个不是。”
他很有耐心地陪着沈兆麟唠了会儿家常,一直到那头传来挂断的动静,他才面无表情地按了锁屏,将手机撂去了一旁的沙发上。
一口一个兄弟俩,称呼得亲热,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沈洄。
沈兆麟打的什么主意,他一听便明白了。
用不着多想,他也知道今晚那顿饭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沈兆麟听说公司里的风言风语,知道沈洄从他手中抢走了那单生意,怕他不爽快,再给沈洄下绊子,特意跑来做和事佬的。
沈洄刚刚谈妥了那笔单子,风头正盛,想来今晚少不得对着他嘲讽一番。
要是宋希也在,只怕会更热闹些。
可惜沈澍对看热闹毫无兴趣。
尤其是这一家人的。
他宁可去排两小时队替姜裴买一份芒果慕斯。
只是沈兆麟发了话,他再不情愿,也要配合着回家去装出个兄友弟恭的样子来。
沈兆麟是最早从沅城厮杀出来的那一波,争盘夺利,将命都拼进去,挣出了一份不小的基业。
即便后来儿子不争气,将偌大的家业折腾得缩了水,也依旧能保住一家子的富贵。
那些铁腕手段比沈自清那个草包不知道要高明出多少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