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约是悲伤过度,神智有些混乱了。”
“我认识一位很出名的心理医生,或许您需要他的联系方式。”他的脸上带着很真诚的担忧,像一位教养良好的继子应该表现出的模样,“您知道的,讳疾忌医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听到‘医生’两个字,宋希的瞳孔猛地紧缩,像是有些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那天看到了,”她像是在威胁,“你和他的医生,你们两个在说话。”
“他的药瓶被动过了,和原来的位置不一样。”
“他那天吃了药,开车才会出事故。”宋希讲着,像是又想起了那一幕,忍不住很轻地打了个寒颤,“他出了车祸,躺在床上动不了,但是没死掉。”
“你是不是很失望?没有杀死他。”
“您在想什么呢?”沈澍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和爸爸的医生说话,只是因为我很担心他的身体。”
“至于您说的药瓶,我根本就没见过,更不清楚它原本被放在哪里。”
“倒是阿姨您,”沈澍微微俯下身,眼神像是要将宋希盯在原地,带着一点窥知真相的残忍,“您既然怀疑,为什么不肯去向爷爷告发我呢?”
“您大可以叫爷爷去查,查那个医生,查药瓶,看看究竟是不是我动过了手脚。”
他偏了偏头,嘴角很慢地弯起一点弧度,像是一个纯真无害的笑。
窗外骤然亮起的闪电映在他的侧脸,银白的光倏忽闪现,连带着沈澍脸上的笑都添了别样的意味。
“您为什么不敢呢?”他笑着开口道。
宋希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沈澍并不肯轻易放过她,他很轻地眨了眨眼,直起身子,继续道,“您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