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嗯了声,却没动,手指纠结地捏着外套衣袖,好半天才道:“明天……我可以陪你去吗?葬礼是在明天,对吗?”
蒙斌转头和他对视。
路灯昏黄的光落在他们彼此眼底,带着橙色的、流动的光晕,蒙斌有一瞬间觉得很神奇——他俩之间的一切事情都很草率和仓促,儿戏似的,可这一刻,他却没来由的感到安心和踏实。只要看到庄晏,听到他的声音,一切不寻常就都变得理所应当。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依赖、太纠缠于对方了。
“不用。”蒙斌婉拒道,“别往心里去,我可以处理好。”
庄晏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勉强了,反而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他尴尬地笑了笑:“那好,你……多保重,节哀。”
“嗯。”
“让阿姨也……保重身体。”庄晏觉得这些话说起来非常没用,有一种无能为力感,却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词语了。
“好,谢谢。”
庄晏点头,抓着外套下了车,蒙斌在车窗后叮嘱:“回去喝点热水,先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
“好。”
两人再无话可说,庄晏往楼里走,蒙斌发车,调转车头离开。窄小的巷子里,拐角处就是庄晏当初捡到自己的地方,有一台售货机坏了,贴着白色的告示,蒙斌看了一眼,车灯一晃而过,很快消失在巷尾。
庄晏没有去参加葬礼,庄母想来想去,还是买了些保健品去探望了蒙母一次。
蒙母抱着她一通大哭,哭出来之后就好多了,两人聊了一下午,庄母才红着眼睛回来。晚饭庄晏回家吃,看见母亲这样子,心里大概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