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下,他的热期三个月左右会来一次,如今一个半月都快过去了,下次热期时他应该就和萧长恒去辰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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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王府里便点燃了烛火,一群嬷嬷和小厮在夜色朦胧中忙活着。

此去辰州算是罢免了萧长恒的爵位,整个王府的气压低沉的可怕。

见春一早便起床,帮李润收拾衣物,一边收拾一边哭哭啼啼:“王爷真是命苦啊,回京还不足两载,便又被罢了爵位,这远去辰州,少说路上也要月余,王爷的眼睛又在受了伤,去辰州这么遥远的路途没有御医,可如何示好。”

李润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从他起床,开始收拾自己的贴身衣物的时候,见春就在哭,现在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在哭。

李润看着红着鼻子的人,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衣物装好后,在自己的一堆行囊中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布包,他下意识的打开后,才发现这是原主之前进京赶考时候的包裹。

一堆巴掌大的纸片堆叠在一起,若仔细翻来就能发现,里面的东西无一例外,全是原主为考试准备的小抄。

甚至有些将字写的比发还要细小。

李润看了一眼,动了动嘴角,又不着情绪的将那些东西打包好,喊了边上哭啼啼的见春:“将这些东西烧了去吧。”

见春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李润手中的东西,“好,小的这就去,呜呜。”

李润:“……”

“对了,再去找点纸钱一并烧了。”

见春点了点头,吸了一把鼻涕,出了卧房门。

李润将柜子关上,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块明晃晃的东西。

不到巳时,王府内的动作已经逐渐停下,李润打包好了行李,带着见春往萧长恒居住的前院走。

此去辰州,萧长恒是罢职,所以并未带很多东西。李润走到前院的时候发现只有一辆靛蓝色的马车在王府院内候着,马夫也是经常在王府任职的那个。

萧长恒眼上束着黑色的护目丝带,虽然眼睛暂时看不到,但好像丝毫不影响他正常的生活。李润侯在进前院的拱门前,看着萧长恒从他的殿内踱步走出来,身边也并未有人扶着。

好厉害的瞎子。

李润有眼力劲的上前问了安,王府里候着的还有不少嬷嬷和小厮,众人唯唯诺诺的守在一旁,都低着头,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李润背着自己的小包裹走到萧长恒身侧,有点距离的问:“此去辰州路途遥远,咱们还需早些出发,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栈休息,王爷我扶您上车?”

萧长恒今日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苏绣长袍,胸前甚至还有一些竹叶绣花做的装饰,不想往日那一身严肃单调的玄色大袍刻板,倒是称得年幼的不少。

李润记得,书中的萧长恒此是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原主虽然和萧长恒差不多,但是李润却要比两人的年级都要大了一些,就这么看了一眼面前兰枝玉树的翩翩少年郎,便会回忆起来自己当年少年时期的模样。

萧长恒沉吟:“你离我这么远,如何扶本王?”

李润骤然回神,见两人之间确实有些距离,便小步移动了一下,用手扶着萧长恒的手腕:“王爷请。”

萧长恒上车,眼睛看不到,但是不影响他用其他的感官去判断身边的事物,他微微侧了一下头,稍微顿了一下。

李润今天那股清淡的味道没有了……

李润见萧长恒动作停顿,问道:“王爷怎么了?”

萧长恒动了动鼻子,嘴角抽了抽,冷冷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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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日渐渐升起,三匹骏马驾驶的车辇滚过不知何时积在道路上的小水洼,迎着一抹浅金色的晨光,渐渐远离摄政王府,向着东南方的方向驶去。

李润坐在帘子边,偷偷掀起来一侧帘布,看着逐渐模糊的青瓦红墙,心定了定。

之后在辰州的大半年,可能是难得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