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他的父皇,向全天下承认, 当年温家是冤枉的,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给摇摇欲坠的大晟,找寻出路。
李润也想通太上皇为何有心想让萧长恒登基, 却不直接给温家翻案了。如今宦官已经明目壮胆的架空萧凡, 太上皇当年利用温家一代忠骨, 远赴兰楼不就是为了找个出路, 能彻底利用渊天的势力解决在朝廷里扎根依旧的宦官,现如今这个情况,若是太上皇主动为温家翻案,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但是,皇家的威严,自此荡然无存。
这便是矛盾所在,所有人都知道温家是为大晟背锅,甚至还是自愿的,只有萧长恒不愿意。
萧长恒不愿意让温家世代忠骨背这个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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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停在一处名为芳心阁的客栈休整,准备明日一早再快马回都城。
萧长恒动手给两个人的马儿喂草,李润洗漱完,匆匆下了楼,到客栈后面的马厩的时候,萧长恒正一手拿着干草,一手抚着他那匹马顺毛。
李润洗漱完,身上清爽,给自己长发随便挽了一个发髻垂在肩头,走到萧长恒身边,“可用我来?”
萧长恒抬手将干草分给李润一些,李润学着萧长恒的样子,给自己那匹马喂:“你的胳膊好点了吗?”
“无妨。”萧长恒垂眸,看着李润,人一手拿着干草,目光却一直放在他身上,马儿吃的香,手中的干草都快吃了一半了,李润也不知道松手,他提醒道:“咬着手了。”
李润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润儿还真是看夫君看的紧呐?”萧长恒将自己手里的马草喂完,不准备分给李润,直接将准备好的所有干草倒进马厩里:“害怕我跑了?”
李润动了动眼珠子,抿唇:“才没。”
“走吧,”萧长恒拍拍身上的干草屑,拉着李润的手,将他手里的干草也扔进马厩里,让马儿自己吃:“回房休息,本王和你说故事听。”
李润:“嗯?”
被男人拉着走回房,进了客栈还有没睡觉的小二看着他们,李润低了低脸,在小二的目光里任男人拉回了房间。
大晟不好男风,他做事又低调,但是萧长恒好像不知道低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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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萧长恒只是哄着他玩儿,男人很少给他提及关于幼时的记忆,可能是那些东西太过于沉重,李润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以前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便问过几次,知道了之后便再也没主动问过了。
萧长恒主动和他讲了幼时,在盐关和温老将军一起打仗的事情。
榻上,萧长恒侧身看着他,神色冷静,那就压在他心底久远的记忆,一字一句的和他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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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关位于我大晟和吐蕃的交接一带,风沙大的厉害,也没有桂花糕吃,恒儿为何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有祖父给我讲故事。”
“哈哈哈,那可不是故事,那是祖父年轻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恒儿还没出生,你娘亲那时候可也还没出生呢。”
三岁半的皇太子哪里知道,祖父的功绩到底有多卓越,他只知道祖父常年不在都城,只有母后带着他过了年之后回盐关,他才能见到最爱讲故事给他听的外祖父一眼。
“那祖父又为何喜欢这里?”小太子穿着与身边重甲男人不一样的锦袍,一老一小坐在岩石上,看着下面漫天黄沙中操练的军兵:“这里难道有外祖父喜欢的糕点吃?”
“哈哈哈!”温忠摸了一把幼儿的头,饮一口水:“祖父不喜欢吃糕点,喜欢吃敌人的骨肉喝他们的血。”
皇太子:“……”
“但有时候也会想,祖父吃了他们,那他们的爹爹娘亲,是不是就没孩子了,又或者他们的儿女有没有爹爹了,他们的夫人没了丈夫了。”
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