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范家家产,对朱家也一直都是心中感念。如此,已是做到为人子该做的了。”
亲父,他不曾忘记。
继父,他亦有回报。
姜烟若有所思,其实是能理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对亲缘关系的理解和依赖与现代不同。
但正如晏殊所说。
其实范仲淹两边都没有辜负,他早在得知继父不是亲父的时候,就已经搬出家门,自行念书了。
在晏殊先贬宣州,再改为应天府知府时。
历史上的晏殊和范仲淹才第一次相遇。
姜烟大概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天。
应天府阴雨绵绵,路边的店铺大开,烧饼的香气穿过湿冷的空气,一直钻入她的鼻腔。
拱桥上,晏殊带着人快步下来。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粗布麻衣,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不像读书人,倒是像一位老农。
姜烟看过二十六岁一袭绿袍,带着幞头,上面还簪着娇嫩鲜花的青年范仲淹。
虽不是什么浊世佳公子,却也是风度翩翩,自有气度。
看到如今的范仲淹,姜烟坐在饼铺门口都冷不丁的窜起来。
泰州兴修水利如此折腾人吗?
如今三十八岁的范仲淹,看起来就如同四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