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眸子仍是睡不着觉,只觉得咽喉中皆是让她无法承受的涩然,刺得她眼眶一酸,身子悄悄地蜷缩起来了,她将身子挪近了那安睡的人,一点又一点,贴紧至近乎没有缝隙,然后轻轻地握着墨柒的手将此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终于啊,她搂住了自己的妻子,也让她的妻子搂住了她。
如此亲密无间,叫少祭司心中悄悄地生出了些许隐秘的欢喜。
就好似……就好似她们真的亲密无间、恩爱万分。
如她梦中幻想一般。
三个月加九天。
九十九天了,她没有一天是阖眼的。
不甘、痛楚,一日更似一日的偏执成魔的疯狂。
战场上杀人无数、手染鲜血,每时每刻都在杀戮中度过。在墨柒前面小心披戴着的外壳都被无所顾忌地扔弃撕开了,露出她如今这般可怖狰狞的一面来。
短短几日,少祭司的冷血残暴之名便传遍了氏族。
樊笙贴紧了她的身子,心中终于踏实了些许,弯下了背脊埋在墨柒怀中渐渐地陷入了昏睡。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怪你的。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模模糊糊的呢喃了一句。
随后的,便与她的妻子一同陷入了难得的安睡之中。
墨柒醒来时已经是日中了,神识中一直存在的抽痛感减轻了许多,仔细探去,那神魂上的巨大裂缝之间好似也在加快修复,琉璃心的炼化进程加快了许多。身上被人清洗过了,妥帖地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裙,只不过是印记遍布,又青又红罢了。腰间瘫软,身下不适,只是一动便让墨柒紧蹙了眉间。
她垂眸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眉间愈加冷凝,手脚腕上的锁链还在,那长度倒是足以让她在这间屋子中随意走动了。
多贴心啊,不远处香炉中香雾渺渺带着安神的作用,桌上茶壶中一直被烛火加热着、壶口烟雾淡淡、热气溢出,乃至于床边都摆放了几本杂书供无聊闲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