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酝酿了片刻,迂回试探:“也是,有你和姥,我都不用愁。而且以后我也可以跟闺蜜朋友一起过,大家相互帮扶照顾,不至于孤单,是不是?”
徐子卿不认同,没听出话里的深意,以为闺蜜朋友指的是容因她们,哂道:“哪可能,等以后容因有伴了成家了,怎么还顾得上你。年轻时一块儿耍还行,以后岁数上来了,都是各过各的。”
容因的性取向不是秘密,乔言直说:“容因不会成家,她不喜欢男的。”
徐子卿捏她鼻尖,“那是现在,以后可保不准。”
乔言说:“她要找也会是找个女的。”
徐子卿不以为意,认为乔言看得不够现实,不懂人性险恶。
领了证的合法夫妻都会散呢,何况不靠谱的感情契约,而且同性伴侣可比单身带娃难多了,后者在大众眼中顶多算可怜,有时会被说闲话,但勉强也能忍受,前者就艰难了,不论小部分人怎么看待这个,在世俗的观念里,那始终是异类,是会被群体所鄙视、排挤的。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宁肯她/他单独过,也不愿意子女走上这条路,遭受种种非议。
于家庭,于子女,都是如此。
乔言忽然就喉咙一哽,不知怎么讲了。
徐子卿怪感慨的,叹道:“容因也挺难的,这孩子以后……唉……”
乔言不出声了,将脑袋枕徐女士肩上,烦躁地动了动。
后一天大包小包拎东西回到小别墅,将吃的喝的都分与周希云。乔言绝口不讲不愉快的,等到上楼了才有些颓丧地躺着不动,直挺挺望着天花板出神,脑子里满是亲妈讲过的那些。
徐女士说的挺有道理,没毛病。
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年轻气盛是一时,老了又是另一时。
容因有一次也讲过,她们那些群体里,有不少人等到三十多岁就反悔了,转身就撇下伴侣毅然决然找男人去了,哪怕家里人知情不反对,可她们却自愿跳进世俗的大流里。
乔言知道周希云应该不是这种人,可胸口就是发堵,不太好受。等从低落的情绪里挣扎出来,她坐起身,趿拉拖鞋到对面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