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多趟,将各色物事儿搬到廊下,又再倒运屋中,待得停了脚步,时锦觉得整只腰都扯得隐隐作痛。

赵大娘见众人都淋了雨,赶忙将熬好的姜汤分给她们,由是一人捧了一只海碗,几口入腹,心下便火热起来。

时锦虽披着油毡,到底裙角湿了半截,身上涩重难当。因此告罪众人,只回房更衣。

天地间雨幕如瀑,周遭昏黄一片,这雨瞧着,竟是一时不能停歇。想着再去小厨房又得挨一遭雨,时锦便就着茶水间的炉子,烧了一壶姜茶,想着二爷回来,亦可御寒。

司棋眉眼惴惴,亦是有些烦郁。今遭雨大,不能归家,晚上便只能歇在清风院里。她到底是定了亲的人,眼下值夜怕是不妥当了。

晚饭是厨房那边特特派了婆子披了蓑衣送来的,犹有温热。时锦和司棋、知画一道用了晚饭,这才挨着灯烛坐下,一道做针线活儿。

待得天色又添一笔浓重,清风院的角门处方传来侍墨那指天骂地的声音。

“贼老天!忒冻死个人了!”侍墨打了个喷嚏,蓑衣下的胳膊也湿了半截。

齐墨璟也没好到哪去,裤管连带着长靴都进了水,顶着凄风冷雨回来,连晚饭也没顾上用。他本欲歇在外头,一想及晨起时时锦屋中的灯火,心中便有些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难安。

兀自觉着只有亲自惩罚了这不省心的婢女才算安心,他便鬼使神差得让马车掉了头,在侍墨震惊到无法言语的目光中,一路踏着瓢泼大雨归了家。

隔着重重雨幕,侍墨的话有些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时锦侧了侧耳朵,“应是二爷回来了罢?”

司棋也有些不确信。往年天色不好,二爷多有歇在外头的时候。今年入夏以后,二爷如点卯一般,竟是夜夜归宿,饮食起居亦是颇有章法。

她不由起身,并着知画、时锦一起往回廊上迎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