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将画作旁的落款写完,又印了一方小章,抬起头来,便见时锦正垂手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墨璟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拿起一旁的巾子擦了擦手,“出去祭祖了?”

时锦不妨他问,下意识得点了点头,又抬起头来,恭谨问他,“奴婢听知画说,二爷寻我?”

齐墨璟兀自把画放在一边的高低红木双层架上,抬眼瞥她,“后日是益昌郡主生辰,我得了太子邀请,怕是要过去赴宴。你也准备下,一起过去。”

时锦不由瞪大了眼。

虽说是益昌郡主生辰,但像二爷这般男宾,到底在外席作陪便可,有侍墨陪着,怎的还需要她一个侍女?

似是看出了时锦的疑惑,齐墨璟拿笔点了点她身后,“你且试试那件衣裳,可还合身。”

时锦转过头去,便见一件乌色绣蓝纹交领小厮外衣正挂在玫瑰椅旁边的一架衣架上。

那衣裳簇新,时锦记得,侍墨也有件这般衣裳。

她应了声“是”,过去拿起衣裳,正想回耳房试一下,却被他叫住,“就在这试罢。”

说着,也不抬头,指了指红木书架一边连通的一处隐蔽角门。

时锦由是抱了衣裳屈膝行礼,进了内室。

这间内室极简陋,只有一张红木架子床置于原地,又一盏高架挑臂套画长灯立于床头。

正对床面,是一扇绿影薄纱扇面窗户,正对外面齐墨璟伏案而卧的书案。

时锦避无可避,又见二爷专心读书,便解了蓝花粗布荆裙放于一侧,再拿那身乌色衣裳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