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二爷,竟是比之往日的清冷,更令她觉着心颤。
那是一种猎物被猎人围剿的天生敏锐的直觉,时锦本能得想要逃离。
她惊慌错开几步,双颊微红,抬眼瞧他。齐墨璟只觉怀中落空,也不着恼,端坐于窗边金竹交错编织的桌面旁,自在斟了茶,浅啄一口。
如此意态闲适,倒显得她小题大做了。
随意朝时锦招了招手,“且来吃茶。”
时锦犹豫着小坐半边竹椅,神情略略拘束难安。她再三斟酌,终是嗫喏问他,“二爷……”
主子待奴才好或坏,都是奴才的缘法。但这般亲昵,终是不妥。
齐墨璟淡淡扫她一眼,那一眼虽渺远虚无,偏偏带着一股子压迫感,迫使时锦住了口,只垂头为齐二爷斟茶。
一时间,整座画舫唯此间最静,周遭恩客并歌姬的调笑声不绝于耳,直教时锦坐立难安。
齐墨璟虽面上不显,到底心尖微烫,由是问她,“可善舞?”
前世她因着被胡氏看上,想要讨回去给恒哥儿开脸,她当时哭红了眼,百般无奈下以身作饵,于月下假山处婆娑而舞,只为引他入局。
彼时他亦冷心冷情,只淡然看她苍白着脸,颤手解衣,长衫随风起舞,于夜色中脱去绣花鞋,只一双细白的足,踏于冰冷且尖锐的石块上,忍着疼,翩然若蝶。
时有下人自远处经过,她惊慌失措,想要捡起落地衣衫,他却带着三分兴味,制止了她,“继续。”
她强忍着泪,带着满腹屈辱,舒展着曼妙身姿,白得目眩神迷,荡起一遭遭旖旎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