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缇骑司受陛下直辖,便是各大臣阴私里的宅院纠纷也能查个一清二楚。然则这次太子遇刺一事,陛下仅着了大理寺研判,怕是想要两位皇子互相制衡,借此稳固朝堂吧。
但,缇骑司司都范程是个变数。
先是缇骑司把从钱掌柜那里套来的李林甫贪腐证据递于二皇子之人。接着二皇子发难,太子萧策因着此事被陛下敕令在家静思己过,二皇子一脉借此大肆结交朝廷重臣,陛下焉能不忌惮?
因此陛下又借二皇子妃并侧妃醉酒失德的名义,对二皇子又施以惩戒,借此达到独揽朝堂的目的。
即便如此,到底是二皇子占得先机。太子想要逆风翻盘,便只能先下手为强,这才有了自导自演的太子被刺一事,矛头直指二皇子一派!
陆六瞧着兀自把玩茶杯的司都,心下凛然而肃,这般算无遗策,司都到底在里面又使了多少手段?
以朝堂为棋盘,等闲落子,亦能掀起滔天巨浪。
银白无脸面具下的司都瞧不出喜怒,别人亦无法窥探个中心思。就在陆六惴惴难安之时,司都范程却是放下茶杯,站起身,负手而立。
面具上的两只细小孔洞中露出一点幽暗,直直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榕树树冠。
他抬着头,目光仿若穿过榕树,瞧着另外一方天地,“那便让沈椋坐上那个位置,如此,陛下也满意。”
“是。”陆六的声音更轻了些。
时锦到底还是回了清风院。
她本身是个丫鬟,又被二爷拨了个知画来侍候,这种体贴让她颇有些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