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是拈起茶杯,另只手惫懒得斜斜支着额头,不再多言。

傍晚时分。

翠玉跟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又从家里得了些零嘴果子,揽了包袱自回姜府。

大哥大嫂的儿子虎哥儿今年尚未满三岁,正是淘气且好玩的时候,临别时那套着平安银镯的小手拉着她袖襟,一叠声儿喊着“姑姑、姑姑”,简直把她的心都喊化了。

正想着下次该带些什么好玩的给虎哥儿,她的脚下意识得拐进了一条抄近路的巷子。

这条巷子鲜少有人经过,又窄又暗,不过也就十余米距离,左不过几息之间便能穿过。

然,她才行了堪堪一半,天上不知怎的,突得掉下一个东西来,径直落在她脚边。

翠玉吓了一跳,本能得往后退了一步。她拍着胸口朝脚边看去,便见一只嫩藕般的儿臂带着血静静躺在那里。

她的血液瞬间从头冰到脚底,整个人想喊又喊不出,身子登时便要倒将下去。

那儿臂白白嫩嫩的,一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银镯犹自套在上面,染着些许红浆,触目惊心。

她的眼眶带了泪,嗓子发哑,试了好多次,隐隐喊出模糊字节,“虎、虎哥儿……”

手中的包袱早就滚到一边,她跌在地上,瑟缩着,想要靠近,又迟迟不敢动弹。

也就刚刚,那只手臂还牵着她袖襟,兀自撒娇。怎的、怎的……

正自心慌意乱时,一道遮面的黑影站在了她面前。

来人身形高大,身上犹有血腥气息沾染。此时夕阳西下,红若啼血的残阳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罩住翠玉颤抖的身影。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不为人知的嗜血,“崔时锦的事,与姜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