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未调整好情绪,巷外便传来杂沓脚步声儿,并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恶言恶语,“听说这次的货色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姿容出众,当是能卖得个好价钱!”

“不过这丫鬟也不知怎的得罪了贵人,点名道姓要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即便以后想翻身也是不成的了。”

“管那多作甚,咱们姑且爽快爽快,也尝尝小姐丫鬟的滋味……”

翠玉两肘支着地面,拖着僵得没有知觉的身子往后挪,奈何那些人来得太快,嘿嘿笑着拿着个麻袋熟练得往她头上一套,“成了!”

二爷亥时方回。

一进正院,便嘱知画备了热水,好自洗漱一番,这才着了一件宽松里衣歪在罗汉榻上。

时锦拖着略沉重的步子进来与他添茶,略近些,便嗅得那氤氲水汽间的一点子酒味儿。

“二爷喝酒了?奴婢去做些醒酒汤来。”她道。

“且不忙,”他微阖双眼,只清冷与她道,“帮我按按头吧。”

时锦由是转向他身后,双手抵在他两边太阳穴,轻轻柔柔按压。

才按了几下,二爷反手便握了她右手,声音中不带一丝人气儿,“可还疼?”

今儿个不知怎的,他的手微凉,反握住她时,时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头却下意识摇了摇,“不疼了。”

二爷侧了脸,耐人寻味得瞧着她,唇角带着些嘲,“不是疼得昏死过去了?”

时锦心下一颤,不知二爷怎的这般快便知道了延安院里的事,当下便惴惴往下跪,“奴婢的错,不该欺瞒大夫人……”

她话音未落,便又听得他言,“天逸的主意吧?”

时锦由是抿唇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