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姐姐,下人们这两日竟是抢着往二公子身边凑,都为得些好处。你去不去?若去的话,咱们一道去二公子院落附近转转。”鸢儿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满脸期待。
真真是那百两银子惊到她了。一个小丫鬟,便是攒上十年,又能攒多少?
时锦瞧瞧暗沉沉的天色,因笑道,“我是不去的,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哪能个个都轮着?”
更有句话她没说。上次因着话语中提了句二公子,二爷便发了狠得“教训”了她,倘若再来一遭,她怕是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得了。
眼见着劝不动时锦一道,鸢儿只得依依不舍得起了身,“钱帛动人心,时锦姐姐,我且去转转,说不定人家也碰上二公子呢?”
时锦捂着嘴偷偷笑了笑,眉眼也跟着弯了弯,“去吧去吧,等你成了富婆,别忘了请我吃茶。”
“苟富贵,勿相忘。”鸢儿面色沉重得朝时锦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时锦又捂着肚子笑了一遭,正欲自廊下矮杌上起身,不想原本暗沉沉带着些土灰色的天仿若捅了个窟窿,小指粗般雨水犹如一道道银色长线,自天上穿下,噼里啪啦砸在院落中。久未经雨的假山瞬间溅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水雾,连带着扬尘一起被砸向地面。
那雨势太大,又带了风,斜斜打在廊下,不一会儿便积了水,顺着走廊的漆木地面蜿蜒成溪。
不独时锦,便是司棋并知画,还有一众小丫鬟,俱都争先恐后得将游廊边上的遮光竹帘自半空中放下,借以挡一挡那迅猛雨势。
竹帘上的铜钩轻扯,顿时一道道帘帐放下,隔绝了游廊内外两处天地。游廊内的光线越发暗淡起来,哗哗雨声却仿若惊涛骇浪,携着闷雷滚动之声儿,自天际隐隐传来。
时锦扯了扯半边湿掉的衣袖,听司棋蹙着眉抱怨,“雨势怎的这般大?眼下业已入秋,断不能如夏雨般瓢泼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