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虽严词拒绝了二爷,到底心中惴惴。

每每于昏沉中醒来,总能听得窸窸窣窣的碎响浮在耳边。

尤其是想及那毛茸茸的蠢物顺着脚尖一点点往上攀爬的触感,她只觉得每一寸皮肤都跟着泛着鸡皮疙瘩。

一夜难眠,第二日早晨,天色尚未透亮,时锦正欲睡着,便听得侍墨那笃笃的敲门声儿。

她赶忙起身,顾不得用膳,便随侍墨一道匆匆上了马车。

早膳二爷已备好,素馅包子尚且冒着热气。随着马车一阵晃动,几人再次上路。二爷抛给她一个包子,时锦接过,诚惶诚恐得小口咬了起来。

像她这般坐吃现成的丫鬟可不多见,时锦虽受了二爷的包子,到底心中不安。

二爷不知何时起的床,今儿个依然一身玄色外袍,只是花纹暗淡内敛了些,出门在外,到底不便张扬。

他瞧见时锦眼底淤黑浓重,不由问她,“昨儿个没睡好?”

“还好。”时锦含混其词,不想提及昨夜的惊心动魄。

见她不肯说,二爷便也不再问,当下亦阖目养神起来。

时锦吃完包子,想要喝水,可想及昨儿个的尴尬事儿,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唇,勉强压下那股渴意,头一点一点得泛起倦来。

渐渐支撑不住,她寻了一旁的角落倚了,昏昏沉沉得补眠。

好在今儿个二爷没犯疯病,两人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又五六日,便这般一路行至襄阳地界,路上逃荒的饥民渐次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