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欲推辞,却被贺神医瞪了一眼。

罢了,长者赐,不可辞。

时锦心说道。

“你腰间本就有旧疾,加上连日来的劳累,今儿个歇歇吧。”贺神医道。

“可……”她欲再言,却被他又瞪一眼,“没有粮食,我们都得死。”

时锦的心沉甸甸的,又带着些不知何往的茫然,一如天上飘摇的雨丝。

天气更冷了,细如牛毛的雨丝被风轻轻一吹,便转了方向。

然那冷却是无孔不入。

时锦真真切切得感受到了绝望。

天色阴沉沉的,或躺或靠的灾民仿若泥桩子,鲜少走动。

她挣扎着起身,趁贺神医没在,拿着装银针的布搭子想要再去转转。然,刚走了不远,她的脚下却是一绊,整个人也跟着跌倒下去。

好不容易爬起身,却见那是一具残缺的尸体,腿上的骨隐隐可见,身上破烂的布却似风中的帆,荡满了风,仿若随时要飘到天上去。

她已经感受不到怕了,只有真真切切的悲,填满胸腔。

正自与那些虚弱的灾民把脉,便听有灾民激动得呼喊起来。那声音颤颤的,带着些热泪盈眶的酸软,带着些哑敲击在众人心头:“快看!有车!马车!”

时锦也抬起头来,只见远处官道上一排驶来二十余量马车,两侧府兵开道,南阳府同知并一众学子亦都紧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