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锦这边,且听不见任何哭声儿,也没有人闹事。然天地间的悲仿若聚在一处,于无声中压抑着沉甸甸的思念与悲凉,便连天日也跟着黯淡起来。

柳意到底没经过事儿,虽远远瞧见那一幕,她还是把头埋在了时锦肩膀上,不敢扭头去瞧。

裹着油布的十二支火把渐次燃起,兵士们戴着口巾举着火把站于木架四周。五皇子却从轮椅上挣扎而起,扶着轮椅的后背支撑着身子,仿若在祝祷讣告。声音也随风时隐时现,间或有一两句传了过来,带着些苍凉悲怆,引人垂泪。

时锦忽的模糊了眼睛。

那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心中仿若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把,怪疼怪心酸的。

她突得不想再瞧下去了,正想转身带着柳意离开,却瞧见贺神医不知何时站在距她不远的地方。

他那双洞若明火的眸子自她红着的眼圈儿扫了一下,又转过头去继续瞧着远方的悲凉。

时锦脚步只一顿,牵着柳意一道离开。

她们身后,火光冲天而起,席卷着吞尽一道道曾经鲜活的影子……

大火整整烧了三日。

虽则控制了瘟疫源头,五皇子的心却久久未曾从那种苍凉悲怆中缓过神来。

他端坐在轮椅上,以往还算挺拔的上半身也有些佝偻着。

与这些鲜活的生命比起来,朝堂的派系之争瞧着倒像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