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听得柳意隔着门缝儿说的话,当下有些沉默。

然,二爷正在气头上,她着实不敢去二爷那边验证真伪,只点了点头,朝满面担忧的柳意道,“谢谢你了,劳你为这事奔波。待以后有时间了,再请你吃糕点。”

柳意也不大在意。她惯来洒脱,只眼瞧着时锦憋屈,心中亦是怜惜。

可再瞧时锦,言笑如常,反过来安慰她,“我是做奴婢的,自然会受些奴婢该受的委屈。这次来南阳府,能得柳姑娘这个朋友,时锦心下着实感激。”

又安慰柳意一番,时锦待得打发了她去休息,自己这才躺在了床面上。

她昨夜一夜未睡,精神亦紧紧绷着,原以为便是躺着,亦会辗转反侧。然则那眼皮极重,纷纷扰扰才自眼前掠过,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齐墨璟早上出门时,原本杀了贺神医的心思都有了。

然则一路行至那处小院,他又变了心思。

且不说五皇子的腿仍需他效力,便是杀了,亦是惹她垂泪,到得最后,没得两人生了隔阂。

于是乎,待得贺神医瞧见他一身清冷晨霜立于院侧,便见仿若没了人气儿的二爷目视远处飞檐翘角,不辨喜怒。

他与齐墨璟算得是旧相识,当下面上挑了几分熟稔的讥诮,“齐二爷光临大驾,可是又需得什么药方?”

齐墨璟收回目光,宽大的黑色毛边氅衣拢住大半个高挑身形,“她月信来了,你且开副药来。”

贺神医手一顿,径自摇摇头,“今个儿倒是稀奇!我还道你只会寻杀人作奸的药,竟也能放下身段来寻治病救人的药。你且容我想想药方。”

他自进了屋,斟酌着写了药方,又让小僮按方抓了药,才递于齐墨璟,“她这一路随你奔波,受了大寒,怕是于此有碍。此方温和,可补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