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湘竹馆于夜间更添一丝幽寂。窗外竹影飒踏,于月下投下暗淡的影儿,平白添了几分阴森。
她坐于凳面上,往四下瞧了眼,便见竹梯附近的地面上仍自蓄着一滩浓稠的血污,并着一块突起的白布。
蓦得,她眼神闪了闪,瞧见自血污处延伸出的一串脚印。
时锦往那边靠了靠,瞧得更清楚了些。那血脚印比之女子的足要大些,瞧制式,应是男子的长靴。
只那血脚印留下的印记暗沉发黑,显是在秦芊儿初初摔下来时便在此驻足。可秦芊儿于原地昏迷了数个时辰,却无人打问,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没来由的,她便想起了大公子齐天恒。
这是何等的凉薄,方将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子弃之不顾、任其生死?
犹记得她去寻二公子那回,正撞见大公子并表小姐在船中孟浪,时锦由是更加笃信那脚印来自大公子。
不知不觉间,她的指扣着桌沿,神思不属。
恰在此时,湘竹馆的门吱呀一声儿打开,巧儿双目红红得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时锦理了理繁杂的思绪,只让巧儿先帮她家小姐擦身。
“我已让莲香姐姐去抓些药来,等会儿应该便回来了。”她道。
“谢谢姐姐。”巧儿的脸色犹自带着些苍白,显是没经历过这些事儿。
两人又守了秦芊儿足足一个时辰,时锦有些坐立难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