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捏了时锦的衣袖,脸上的泪在寒凉中倾泻而下,显是受不了了。

“那我只去瞧瞧她,其余的,再说吧。”她叹口气,道。

巧儿得了时锦一句话,当下欢喜不胜,抱起木盆,直引了时锦往过道后头的医馆去。

许是在此住久了,巧儿惯常自后门出入,当下熟门熟路得把时锦引至一角门,“我家小姐便住在这家济世堂医馆后间,因着银钱不够,现下只能屈居在角落里。”

时锦随她顺着边廊往里走,在最角落靠近马厩的地方瞧见一漆色斑驳的木门。

许是听见外边的动静,内里传来一阵咳嗽,“巧儿回来了?”

巧儿应了一声儿,引着时锦进了门,“小姐,您瞧,谁来了?”

眼下虽是半下午,房间里却阴凉凉得泛着潮,连盆炭火也无,瞧着倒是比院子里还清冷些。

时锦忍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霉味儿,往床边靠了靠,便见秦芊儿正于床面上仰躺着。

她身上的棉被破了洞,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棉絮,往日里风流恣意的人儿,落魄起来便分外触目惊心。

听得巧儿这般说,秦芊儿略略支了支身子,侧头瞧过来,正正瞧见时锦那张喜怒无波的脸来。

“咳咳,怎的?这是来瞧我的笑话儿的?”秦芊儿虽落魄,却还在支着可笑的面子,便仿佛时锦依然是去岁七月里帮她拎物件儿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