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才这几日里一直在温书,只一直未见时锦,心中仍是带了些忐忑。

正自思量间,便听得那门被笃笃敲响,他不由得打开门,正正瞧见时锦正抱着个大食盒站在门前。

那食盒极大,初初拎着时犹自不觉,只这一路下来,便是时锦的胳膊,也带着股子酸疼。

眼见崔秀才开了门,她不由得踏了进去,“今儿个难得出来,我为表哥准备了接下来三日的吃食,表哥瞧瞧,可还缺什么?”

科考分三场,每场持续三天,需得提前一日入场。首场主考经义,笔墨纸砚由贡院提供,只饭食需得考生自备。

今岁不同往岁,科考安排在二月里,天气乍暖还寒,兼之贡院休息之所简备,光是冻上三日,都得冻出个好歹来。

因是时锦于饭食之外又备了补骨脂和核桃仁碾碎后做的糕饼,特特嘱他,“这个糕饼每日用上一些,就些温水,可暖身健体,表哥且熬一熬,待得考完,也便松快了。”

崔秀才十分感念,时锦给他备的饭食都是简易易放的那种,到时讨些热水泡一泡,便是一餐,方便得很。又于吃食中备了药材若干,便是出了状况,亦是不怕,算的是面面俱到了。

“表妹有心了,这些东西足矣。”他接了她手中的食盒,感叹道。

时锦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将话儿提前与他说了,“明日你便要入考场了,我出入侯府到底不方便,说不得明儿个便无法来送你。表哥且想想,还缺些什么?我与你一道添补了。”

“什么也不缺了,你且放宽心罢,”崔秀才笑道,“贡院虽冷,却会供应薄被,虽则距御寒差了些,到底不会出大岔子。”

两人絮絮而言,待得确认诸事皆宜,时锦才起了身,“今儿个便这般罢,十一那日,若我得空,还给表哥送吃食来。”

言罢,她瞧了瞧外间日头,到底不放心府里,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