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的脸上登时不知是羞还是恼,一腔热血直冲头顶,仿佛整个人便溺死在那句“姑奶奶”的轻唤中。
好不容易到得正堂,时年掀起帘笼,一转头,正正瞧见时锦满面通红,不由得疑惑且担心得眨了眨眼,“阿姊生病了?”
“咳……没有……”她轻咳了声儿,侧过头去,避免尴尬。
始作俑者齐墨璟却笑得云淡风轻,“应是着了些凉,先会儿带你阿姊在野外放风筝,许是穿着单薄,着了些风。”
时年懵懵懂懂,目光在时锦和齐墨璟身上又逡巡一遭儿,瞧不出二人间暗流涌动,只把时锦和二爷扯到红漆木绘山水纹的八仙桌面旁的长脚高杌上坐好,这才端了酒杯,与齐二爷道,
“这杯酒,时年敬齐叔叔,谢谢齐叔叔让我姐弟重聚。”
时锦撂了他的酒杯,“你一个小孩子,喝什么酒!不准喝!”
时年颇有些无奈,“阿姊,只是果子露而已,喝不醉的。”
时锦照样不依,时年只得端了茶水敬二爷,口中兀自嘟囔,“男人间的事儿,阿姊懂什么!”
时锦瞪他,不知为何,两人分明才分离未至一年光景,时年却学了这起子大人做派。
齐墨璟瞧得有趣,只顺着时年的话儿往下道,“时年说的对,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儿,你且莫要操心。”
他这一句袒护,瞬时让时年好感倍增,拉着齐墨璟说了好多自家阿姊的糗事。
时锦不妨被阿弟卖了个彻底,面上不由得显出些无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