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亦急得要死,往日里有贺神医帮忙镇痛,可这会儿,康仕诚掳走了贺神医,普通太医又守在皇帝身边,自家主子的身体已经被蛊虫折磨到了极限。
他正想劝二爷回去歇着,不想往日里巍峨若高山的二爷竟一头栽了下去。
银白面具贴着地面,男人的手仍紧紧握着刀柄,想要拼尽力气站起来,然而那令人灵魂都在颤抖的疼痛却一波波袭来,驱使着他阖上眼睛……
齐墨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月夜。
仿若误落人间的女子眼睫盈着泪,在他身前跳着轻盈的舞,衣衫渐落,仿似最无声的邀约。
有仆从自远处说笑着走来。
这一次,他没有恶趣味得让她继续跳舞,只拿着宽厚的外氅遮住了她的身形,将她整个人抱回了清风院。
他没有如以前那般无视她,而是与她食同案、寝同榻,每日里哄着她,或是一支新折的野花、或是一块温在怀中的点心、或是一起翻荡的秋千、或是一句简单的“良人归矣”……
明明那般简素,却温暖了他整个梦境。直至他迎娶她入门,挑开那绣着戏水鸳鸯的盖头,瞧见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眼中无日月,只请泠泠映着两个他,满心满眼,俱是他的影子。
梦中的他何其温柔,与她结了发,自少年峥嵘、到垂垂老矣,一生剪影匆匆而过,而他的心漾满了万般柔情。
倏忽时锦的影子渐渐虚幻起来,如水波漾开,瞬时无痕,只余一支珍珠发簪躺于他的掌心,触手犹温。
“时锦!”齐墨璟惊喊了一声,整个人霎时坐起,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