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仿若会说话,所有的心事被他一览无余。
隔着那厚厚的角巾,他仿佛瞧见一个白生生的小丫鬟卑微得站在自己面前,声音中带着些细微的啜泣,勾着他,却又可怜得紧,仿若在说,“二爷,怜怜奴婢吧,一瞬也好……”
他的心中忽的一阵密密麻麻的匝痛,仿佛隔了两世,终于体会到她当初的孤寂和绝望。
他复又开口,“时锦,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我,齐墨璟,喜欢崔时锦,一生一世的那种喜欢。喜欢到可以跨越生死、再容不下其他人的那种程度。你的心眼小,爷的也不大,满心满眼,只容下一个你。你若胖了,那便在爷心里挤一挤,你若瘦了,那便在爷心里撒欢儿,只一句,再无外人。”
顿了顿,他又道,“这些话珍而重之,爷只诺一次,再多便成了花言巧语。你只需,信我。”
时锦被他的话一激,整个人都晕晕涨涨的,仿若置身云端,又仿若踩在一团棉花上,脸上似喜似悲,又带着些迷幻色彩。
她忽的背过身去,拿手背抹了下眼角,拭去那一点不知缘何升起的水雾,声音一如既往得闷哑,“我信你。”
察觉到他想靠近她,她忽的垂头,声音里又带了些沮丧,“别看,好丑的。”
“好,不看。”齐墨璟的胸膛里滚了些闷笑,“那这样,可好?”
时锦略略侧头,正瞧见他闭上了眼。
惯常里清冷的二爷唇角挑笑,一双凌厉的眸被掩住,整张脸也跟着柔和起来。
他的下颌线条流畅、脖颈亦修长,点着喉结的地方似是不安,略略滚动了下,霎时便吸引了时锦的目光。
如鬼使神差般,时锦的手微抬,想要触一触那点不安。
可她的指堪堪抬到二爷脖颈处,远处便传来一声怒喝,“你是谁?!放开我家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