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矜眼中的最后一点光彩也跟着黯淡下去,她一点点坐直身子,面色高傲如常,只脚底轻绊了下,整个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一瞬。
贺神医见她摇摆起身,心中微微一动,探手扶住了她。
长衣广袖轻舒,逸出些淡淡甜香来。
他眸光微微闪动了下,不知怎的,提起另一桩事来,“你进宫前,心悦齐墨璟?”
姜矜的脚步一顿,良久沉默后,“是。”
“那你可知,他有个喜欢的丫头,叫崔时锦?”贺神医不知为何,想起在青堰时,那道傻到倔强的身影。
枯骨成,荒丘冢,一片萧瑟低迷的难民和暗沉沉的天空下,到处都是灰败颓寂。明明连天地也跟着黯淡失色,偏偏唯余身着茭白衣裙的她,成为最后一点亮色。
她孱弱得有如一根蒲草,却比蒲草还要坚韧百倍。
往事已矣,不过一年光阴轮转,缘何,他觉着有些久远得不成样子?
兴许是太久未见了罢!
又啄一口烈酒,贺怀远难得嘴角微翘,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便连常年冰寒的桃花眼都跟着泛起了些温润。
听得这个名字,姜矜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面上染了些笑,那笑越来越大,恰到好处中又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僵硬,“是,我认得她。”
“哦?”贺怀远又瞧她一眼,似是来了点兴趣,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下,“一起聊聊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