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接过那柄腰刀,手指自那个“颜”字上抚过,眼前却浮现出时年身上的那块吊坠的模样来。

一样的刻字,一样的笔锋,她心尖微微颤动了下,往昔里许多刻意忘却的事儿便越发明晰起来。

“听尤远说,你以前偷往来行商的东西?”她沉默一瞬,却是提起另一件不相干的事来,“因着拿了那行商一个兔子吊坠儿,被你母亲很是训诫一番?”

颜子川面上的认真模样霎时龟裂开来,他眼中显出些恼和慌来,声音却有些咬牙切齿,“尤远连这种事都说?!”

时锦笑得温软,“那个行商,应是我的父亲。”

崔父早年间经常外出收买药材,南北俱跑,最远处到过羌戎草原。

儿时听他谈论各地风土人情时,父亲好似说过有个男孩儿偷了他吊坠儿的事儿。他说的欢欣,时锦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只时日久远,她的记忆也跟着父亲的面容逐渐模糊起来,以至于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儿。

可瞧见腰刀匕首上那小小的“颜”字,她心中却仿佛霍然有了答案。

记得父亲最后一次从羌戎回来,怀中还抱了个小男孩儿。男孩不过一两岁光景,瞧着倒是温软可爱。

那时的时锦也不过是个孩子,探手戳着男孩的面容,她只觉着有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