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时年和凉舟面上也见了急,赶忙往附近找去。

时锦原正瞧着时年解九连环,忽听得身后不远处的喊骂声。

她转过头,正瞧见一对夫妻正揪着个游方的道士骂个不停。

尤其那个男子,眼见着是个身形高大的屠夫模样,这会儿正揪着那破落道士缀满补丁的道袍,怒气冲冲得骂道,“你这牛鼻子老道,上回与我算卦时竟是口出狂言,直说我闫万三命中无后。可你瞧瞧,我家娘子已经诊出了身孕,可见你就是个信口胡言的骗子!今儿个咱家倒要替周遭百姓讨个公道,免得你再信口雌黄!”

听着屠夫的话,那家娘子还扶着腰挺了挺肚子,颇有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时锦原以为这下子,那道人应是怕了,却不想他却是个嘴硬的,便是面对屠夫那沙钵大的拳头也不肯示弱,只身子缩缩着像个小鸡仔一般,瞧着竟是有几分面目可笑,“我李大仙的卦向来做准!你只道你家夫人有了身子,又、又岂知那孩子便是自己的?怕不是螟蛉产子,别有乾坤罢!”

他这话儿一出,周遭的人瞧闫屠夫的目光俱都带了笑,显是瞧笑话的居多。

时锦也双眸含笑,眼睁睁瞧着那家娘子变了脸色,又哭哭啼啼嚷上了,“天可怜见的!你这天杀的道人,便是连白的都抹成了黑的!小妇人从未得罪过你,怎的这般信口雌黄、杀人诛心!”

她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又掺了悲惨,一时间便连闫屠夫心中那一点疑惑也跟着压了下去。

孰料三人这般撕扯着,另一个男子也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幼、幼娘?你有身子了?”

那男子生的莽了些,满脸的大胡茬子,瞧着也是个性情中人。

只他瞪着场中妇人肚子的模样颇带了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