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般时锦,往日里都是温婉的、乖顺的,可这会儿,不独是泪珠子,便是连嘴巴都跟着瘪了起来,唇角咧向两边耷拉着,显是半点形象也无了。

“嗯,委实是他不好,”他却是又捡了一块油酥糕,一把塞在了她咧开的口中,“丑得紧,还是别哭了吧。”

他这话儿一出,时锦的泪更汹涌了。

她一边咀嚼着那块油酥糕,一边双目恨恨般望向他,“那日十五,你怎的没去香居楼?害得我被姜矜抓了回来。”

贺神医敲了敲桌面,“有没有一种可能,姜矜伪造了我的笔迹?”

时锦别过头去,不肯说自己看走了眼。

有贺神医打岔,她心中的难过少了些,径直站起身来,“我要去抢夫!”

“啪嗒”一声儿,贺神医手中的油酥糕掉了。

“你真要去?”他问。

“去吧!”她叹了口气,双眼仍带着些哭后的红肿,“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好歹要问个明白才好。便是再差……”

再差也不会如梦中那般孤家寡人。

她还有时年……

“那好,正好我替你备着嫁衣,”贺神医双目灼灼,“看来,这场宴酒,本神医,须得讨上一杯方可。”

时锦知他存了心思瞧热闹,也不拆穿,径直点了点头,由着他唤来婢女,帮自己上妆。

若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姜矜坐在花轿中,手中捧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听着外边鼓乐喧天的声儿,心中无端端生出些欢喜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阁的时候,每每瞧见二爷,虽则娇羞,却还是勉力维持着平静将目光投向他。